周誌遠上任大隊書記當天,將鄰家寡嫂和她三個兒子接回了家。
他自稱帶頭幫扶,讓寡嫂主內,我主外。
甚至讓我將屋子讓出來給寡嫂住,還將糧票都交給寡嫂保管。
我不同意,他失望指責:
“作為幹部的家屬,你怎麼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寡嫂也帶著孩子跪在我麵前,
“弟妹,請你給我們母子一條活路吧,不然我就帶著孩子們去跳河。”
我無奈妥協,直到女兒因饑餓高燒不退,
我不得已拿走寡嫂私藏的糧票,換錢帶女兒去醫院。
可周誌遠卻暴怒,怒斥我偷竊糧票,將我送到勞改場五年。
我在廠裏受盡苦楚,寡嫂卻和周誌遠夜夜笙歌,生了八個孩子。
絕望之下,我抱著女兒的屍骨,跳河自殺。
再睜眼,我回到被送勞改場那天。
這次,我帶著父母用命換來的一等功勳章,直接跪在區委大院門前:
“有人欺負烈士的孩子,不知道組織管不管?”
1
我攥著好不容易翻到的糧票。
可還沒等揣進懷裏,身後就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
“誌遠!你快來啊,弟妹偷糧票!”
寡嫂林翠萍站在門口,挑釁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立馬掩去了嘴邊的嘲諷;
在外麵的周誌遠聞聲立刻衝進來,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
他麵色難堪,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賤人!你敢偷東西?!”
“我當你為什麼這麼好心,主動幫翠萍收拾屋子,原來是為了偷糧票!”
我懷裏抱著女兒來不及躲閃,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我的臉上,也徹底將我的怒火勾了出來。
“丫丫燒得上吐下瀉,再不送衛生院她會死的!”
“少裝!”
周誌遠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冷笑道:
“你養的賠錢貨隨你,好吃懶做!”
“這糧票是給翠萍兒子買細糧吃的,你有什麼資格碰?”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我剛拿出了林翠萍私藏的糧票,就被周誌遠抓個正著。
讓兩人以“偷竊糧票”的名義送到勞改場。
在勞改場呆了五年,等出來的時候,丫丫早已經餓死了,
我現在才想明白,這分明是兩人給我設下的陷阱!
見我不說話,林翠萍立刻紅了眼眶,捂著臉啜泣:
“弟妹,我知道你嫌我是個累贅,但也不能偷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糧票啊......”
她突然往地上一跪,扯著三個兒子哭嚎:
“周書記,謝謝您對我家的照顧。”
“可弟妹容不下我們,我這就帶著孩子跳河去,欠您的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還您!”
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
三個半大小子一看林翠萍被欺負,立刻衝上來,一把推開我。
硬生生把糧票搶走。
我踉蹌著後退,撞到桌角。
懷裏的丫丫被震得痛哼一聲,額頭磕出一道血痕。
我看著麵前的兩人咬牙切齒道:
“好,你們私藏糧票不救丫丫是吧?”
“那我就讓全村人都看看,你周誌遠是怎麼當爹的!”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抱起丫丫,直接衝向門外。
周誌遠臉色大變,伸手就要拽我:
“你給我站住!丟人現眼的東西!”
我猛地甩開他,衝到街上,撕心裂肺地哭喊:
“大家快來看啊!周誌遠要為了別人家孩子不救自己的女兒!”
村裏人聞聲圍過來。
可我沒想到,他們指責的不是周誌遠,而是我:
“早聽說這女人愛沒事找事,也就周書記能忍。”
“要不說人家覺悟高,我要有這種童養媳早就將她亂棍打死了!”
“林嫂嫂最善良了,還給過我白麵饅頭吃!”
聽到這些話,我隻覺得可笑。
我的丫丫被餓到高燒不退,村裏的孩子卻能吃到我家的細糧!
我這才明白,這些年,周誌遠早就在村裏把我塑造成了一個刻薄善妒的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