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心頭一震,胸口泛起一陣酸澀。
五年了,終於有人願意相信“她”。
車窗緩緩降下,夜風裹挾著夏以檸的聲音灌進來。
舒棠伸出手,輕輕擺了擺。
“棠姐,你.......”徐彪不經意瞥見後視鏡,驚得差點踩錯油門。
那個在監獄裏徒手放倒五個壯漢都不眨眼的棠姐,此刻眼角竟閃著水光。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不敢問。
舒棠別過臉去,抬手蹭了下眼角。
真是活見鬼!
她明明死前連中數十刀都沒掉過眼淚,可原主殘留的那點執念,卻讓她的心臟疼得像被人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看路!”舒棠猛地踹了腳駕駛座,聲音沙啞。
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墓園門口。
徐彪帶她穿過一排排墓碑,最後停在他提前買好的墓碑前。
他不禁好奇:“棠姐,您這是給誰準備的?“
舒棠聲音淡淡:“我自己。“
徐彪訕笑:“棠姐,您可真愛開玩笑。”
舒棠不語,隻是把懷裏抱著的校服和照片裝進木盒,再放進墓穴封好,最後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徐彪笑不出來了,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差點眼淚飆出來,才知道自己沒有見鬼。
“送我回舒家。”舒棠拍掉手上的泥土。
“還回去?”徐彪不解,“那舒家根本不把你當家人啊!”
舒棠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回去看好戲。”
舒家。
暮色漸沉,庭院裏的彩燈一盞盞熄滅。
送走最後一位賓客後,舒婉心踩著細高跟鞋,哼著輕快的小曲回到主宅。
經過雜物間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在門板上狠狠踹了一腳,“賤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跪著把玉佩還回來!”
發泄完後,她提著裙擺轉身走向二樓臥室。
推開門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
原本漂亮粉.嫩的公主房,像是經曆了一場打劫,遍地狼藉。
所有照片被撕得粉碎。那些精心裝裱的藝術照、生日照、全家福,此刻都化為碎片散在地上成了廢紙。
她先是呆滯,然後震驚,最後氣得渾身發抖,精心維持的淑女形象在此刻徹底崩塌。
舒婉心尖叫:“舒棠,我和你沒完!”
舒棠回到舒家,就看到舒婉心在客廳哭哭啼啼,全家圍著她安慰。
“爸媽!哥哥!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姐姐把我所有的照片都撕了!”
“這個孽障!”舒父氣得直拍桌,震得茶杯叮當響,“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下跪道歉!”
舒母摟著舒婉心安慰,“寶貝別哭,媽媽一定幫你出氣!”
舒令舟也恨恨地說:“這個舒棠,在牢裏好的不學,淨學這些下作手段!”
舒父氣極了,從牆上取下皮鞭,“我看她就是欠收拾!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
舒棠悠悠出聲,“打死我,是想讓舒婉心嫁去傅家?”
四人這才驚覺她的存在。
舒棠雙手抱胸,慵懶地倚在門框上,嘴上噙著一抹譏諷的笑,眼神輕蔑地掃過他們,就像在看一場拙劣的滑稽戲。
舒父厲聲質問:“婉心的照片是不是你撕的?”
“是。”舒棠答得幹脆。
舒父暴怒,“混賬!你竟敢欺負妹妹!”
舒母皺眉,語氣溫柔卻滿是奚落,“棠棠,你都23歲了,能不能有點名門閨秀的樣子,別整天給家裏丟人!”
舒棠打了個哈欠,“說完了嗎?說完我要去睡覺了。”
“你!”舒父舉起鞭子就要落下。
舒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裏更是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還笑著提醒,“過幾天我就要嫁到傅家了,你確定要在我身上留下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