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言從混沌的睡夢中醒來,午後陽光透過紗簾在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影。
她微微蹙眉,發現蕭予正坐在床沿。
“醒了?”他立即俯身,帶著清爽苦橙的氣息。
紅絲絨盒子“哢噠”一聲打開,一枚鴿子蛋鑽戒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火彩,比她昨天丟進酒杯裏那枚戒指,更大更亮。
冰涼的鉑金圈套上無名指後,蕭予執起她的手貼在唇邊,這個曾經讓她心跳加速的動作,此刻隻讓皮膚泛起細小的戰栗。
“昨晚喝昏頭了。”他拇指摩挲著她指間的新戒指,鑽石棱角硌得生疼,“以後那些派對都不去了,我保證。”
見林溪言沉默,蕭予當她默許了道歉,順勢掀開蠶絲被擠上床。
他手臂環過來時,林溪言又聞到他袖口殘留的藍風鈴香水味,像一種無聲的示威。
“這幾天總是惹你生氣,”他的唇貼在她耳畔,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今晚,我們去外灘那家新開的餐廳吃飯好不好?讓我好好陪陪你,嗯?”
自從沈露微回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二人世界了,纏人的小妹妹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介入他們之間。
這次好像也沒能例外。
蕭予開車載著林溪言,還沒到外灘,就接到了沈露微的電話。
她的哭腔透過聽筒炸出來,蕭予沒開免提,林溪言都聽得一清二楚。
“予哥!救我!救命!”
背景音夾雜著震耳的音樂和男人的起哄聲。
仔細一問才知道,她今天去酒吧玩,正好撞上一直追她的紈絝少爺陳安。
她說陳安把她堵住了不讓她走,還逼著她喝酒。
蕭予握方向盤的手背暴起青筋,卻下意識瞥向副駕。
林溪言正望著窗外,霓虹燈在她側臉投下變幻的光影。
她伸手調整導航的姿勢熟練得令人心驚:“下個路口右轉,去‘迷迭’酒吧。”
“言言......”蕭予喉結滾動。
她打斷得恰到好處:“去吧,萬一真的出事兒了呢?”
她聲音輕柔,指尖卻死死掐著安全帶,勒出一道蒼白的痕跡。
兩人匆匆趕到酒吧,闖進沈露微所說的包廂,隻見沈露微正倚在真皮卡座裏,指尖繞著陳安遞來的果汁吸管。
見到蕭予,她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亮光,隨即化作泫然欲泣的模樣:“予哥......”
蕭予大步上前攥住她手腕就要往外拉,陳安突然橫插進來,酒氣混著古龍水味撲麵而來:“蕭總好大的威風,從我場子帶人,連個招呼都不打?”
“讓開。”蕭予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聲音淬著冰。
兩個男人視線相撞的瞬間,陳安突然抄起酒瓶砸在茶幾上。
玻璃爆裂的聲響中,林溪言看見沈露微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弧度。
很顯然,她非常享受,這種兩個男人為了她大打出手的戲碼。
包廂裏頓時亂作一團,兩個養尊處優的少爺扭打在地上,昂貴的西裝沾滿酒液和血跡,卻沒人敢上前阻攔——畢竟誰都不想得罪陳蕭兩家。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包廂門被踹開。
一個染著火焰般紅發的皮衣女郎拎著啤酒瓶衝了進來,鉚釘靴踩碎一地玻璃渣。
“哪個賤人勾引我男人?”她染著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了一隻啤酒瓶,直指沈露微,“裝什麼小白花?就是你勾引陳安的對吧?”
沈露微臉色煞白,本能地往後退,後背卻抵上了林溪言的肩膀。
在酒瓶呼嘯而來的瞬間,她突然抓住林溪言的手臂往前一拽——
“嘩啦!”
尖銳的疼痛在林溪言額角炸開,溫熱的鮮血順著睫毛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