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言蹙眉轉身欲走,卻被蕭予一把攬入懷中。
他溫熱的掌心貼在她腰間,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誰說婚前派對不能帶家屬?”蕭予挑眉環視眾人,指尖在她發間親昵地繞了繞,聲音裏帶著痞氣的笑意,“我偏要帶著我家夫人,你們有意見?”
他這些朋友都看不慣林溪言,他們更喜歡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開朗活潑的沈露微。
他這麼一說,隻有寥寥幾個人給了麵子起個哄,其餘人都和沈露微一樣拉著臉,仿佛林溪言欠了他們幾百萬。
而林溪言被迫靠在蕭予胸前,聞到了他領口沾染的女士香水味——是沈露微常用的藍風鈴。
她不動聲色地掙脫蕭予的懷抱,獨自走向包廂最角落的皮質沙發。
昏暗的燈光下,她像一抹安靜的影子,將自己隱沒在喧囂之外。
“來玩轉酒瓶吧!”
沈露微突然拍手提議,指尖的水晶甲片在射燈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像隻驕傲的孔雀般環視眾人,裙擺翩然一轉就坐在了蕭予身側的位置。
酒瓶開始在玻璃茶幾上旋轉,眾人的目光都黏在那晃動的瓶口上。
當瓶身終於停止轉動時,瓶口不偏不倚正對著蕭予。
“哇哦!”
包廂裏頓時炸開曖昧的哄笑,幾個公子哥擠眉弄眼地撞蕭予肩膀。
“剛才可說好了,轉到誰就要接吻!”
沈露微已經羞紅著臉湊近,蜜桃色的唇釉在燈光下泛著水光。
蕭予下意識看向角落裏的林溪言,卻見她正專注地攪動著杯中的薄荷葉,仿佛與這場鬧劇毫無瓜葛。
“予哥......”沈露微帶著撒嬌的尾音,長睫毛忽閃忽閃,“我們要遵守遊戲規則。”
在眾人越來越響的起哄聲中,蕭予終於妥協般俯身,卻在即將碰觸的瞬間突然偏頭,那個吻最終隻落在沈露微的臉頰。
“哢嗒——”清脆的聲響刺破喧囂。
林溪言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枚鑽戒在她指尖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墜入雞尾酒杯時濺起琥珀色的酒花。
杯壁上凝結的水珠簌簌滑落,像那些欲落未落的淚。
蕭予猛地站起身,卻被沈露微死死抱住手臂,她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嬌滴滴地說:
“予哥,我好像喝多了,頭好暈!”
平時最看不慣林溪言的公子哥周揚晃著酒杯嗤笑:“玩個遊戲而已,至於嗎?”
林溪言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們眼裏全是看好戲的興奮。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蕭予第一次帶她見朋友時,護在她身前說:“我家言言臉皮薄,你們別鬧她。”
而現在,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也在責備她不懂事,不給麵子。
玻璃杯中的鑽戒漸漸沉底,如同她那些可笑的期待。
林溪言剛握住門把手,身後傳來蕭予壓低的聲音:“非要現在鬧嗎?”
他快步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過是個遊戲,我又沒真親下去。”
他的拇指在她脈搏處無意識地摩挲,這個曾經讓她心軟的小動作,此刻隻讓她想起剛才他是怎麼用這隻手扶著沈露微的後頸。
真惡心。
林溪言猛地揮開他的手,力道大得讓蕭予踉蹌後退了半步。
她堅定地打開了包廂大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幾個兄弟已經圍上來拽住了蕭予的手臂。
“國外婚前派對還要請舞娘呢,她看了不得跳樓啊?”
“堂堂蕭氏繼承人被個女人拿捏?別讓哥們兒看不起啊!”
你一言我一語間,蕭予掙紮的動作突然停滯。
透過緩緩閉合的門縫,林溪言最後看見的是他垂下的手臂——那枚她親手挑選的袖扣,此刻正映著沈露微得意的笑臉。
夜半時分,林溪言又收到了沈露微發來的微信,照片上蕭予衣衫不整,睡得很沉,嘴角印著一枚唇印,是沈露微常用的口紅色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