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若離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瑤簪被一腳踹開。
蘇若離趴在床上大口喘氣,看著突然出現的沈肆不知該作何反應。
瑤簪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蘇若離,又有些猶豫地掃過沈肆,隻得罷手跑了出去。
沈肆想追,卻被蘇若離拽住了衣角。
“放手!”
麵對沈肆的威脅,蘇若離充耳不聞,“你還不能走,瑤簪想要殺我,哥哥可是重要的證人。”
沈肆想走,隻是蘇若離脫力暈了過去,偏偏這攥住的衣角片刻不鬆。
蘇若離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這一覺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甚至算的上是她來到沈家後睡得最好的一次。
她剛醒,發現手中還攥著衣袍的一角,順著衣角往上看,剛好和放下書本的沈肆對視上。
“妹妹,你最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沈肆說的自然是昨天晚上瑤簪刺殺一事。
然而蘇若離休息了一夜,早已恢複了不少氣力,自然不肯輕易說出真相,似笑非笑道:“不如哥哥解釋一下為何深更半夜會出現在妹妹的房間?”
沈肆一時語塞,看到蘇若離的表情,反應過來這人膽子居然這麼大,敢逗弄自己,上前一步捏住她的臉,“我說過了,沈家這趟渾水不是這麼好蹚的。”
說完,沈肆轉身離去。
蘇若離急忙喊住他,“等等,哥哥你還要給我當證人呢。”
沈肆頭也不回,“唱戲總得把行頭裝扮上吧,快些收拾,我去前廳等你。”
蘇若離低頭看了一眼,發覺衣衫淩亂,趕忙喊來瑤鏈為自己梳妝打扮。
等蘇若離梳洗好來到前廳,瑤簪已被捆了丟在前廳,蘇嬤嬤站在沈肆身側,低頭似乎是在說些什麼。
隻是沈肆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洛顏坐在位置上,冷眼旁觀,不見平時的笑模樣。
見蘇若離進來,蘇嬤嬤的動作一頓,迎了上來。
蘇若離先發製人,“敢問蘇嬤嬤,弑主的婢女,一般如何處置?”
蘇嬤嬤脫口而出,“回小姐的話,按照家規,需亂棍打死!”
蘇若離環視一眾婢女,目光落在洛顏身上。
洛顏看著蘇若離,神色平靜,甚至沒有要為自己婢女求情的意思。
“亂棍打死太粗魯了,我不喜歡。”
說罷,蘇若離拍了拍手,婢女端上了一杯毒酒。
瑤簪還想說些什麼,隻見洛顏張了張嘴,用嘴型說了兩個字。
她徹底失去抵抗之心,順從地被灌下毒酒。
蘇若離找來的毒酒發作很快,不過片刻,瑤簪便在七竅流血,沒了氣息。
大仇得報,目的已然達到,蘇若離不做停留,隨手將酒杯丟給洛顏,轉身離去。
看著蘇若離離去的背影,洛顏咬緊牙關,沈琳琅,今日之恥,我必百倍償還!
處理掉瑤簪,日子總算再度平靜。
之前蠱術娃娃一事雖然驚險,卻被蘇若離機智化解,不但沒有讓謠言繼續,反倒讓她得到了華玥的關心。
或許之前沈韶華的病也是有人動手腳的緣故,蠱術娃娃一事後,沈韶華的病竟然也逐漸好轉起來。
府中流言自然消散,沒人再敢傳蘇若離八字不詳。
沈韶華的病好了,蘇若離的病自然也得好。
見蘇若離病好,華玥也做足了麵上功夫,命人送來花影堂最新研製的胭脂水粉。
瑤鏈將其一一擺放在梳妝台上,方便蘇若離看顏色。
蘇若離垂眸看了看了一眼胭脂盒裏的胭脂水粉,皺眉疑惑,她用手指沾了一些粉末揉搓,粉末也不容易撮合。
“花影堂是沈家的胭脂鋪?”蘇若離似是斟酌著什麼。
瑤鏈看著蘇若離手中胭脂,湊近了些想要看出些什麼來,“小姐,沈家的吃穿用度,均是自家的鋪子。”
沈家雖官拜丞相,可沈應淮甚少收手下孝敬,甚至遇到有才之人更是接濟一二,偌大的相府便是靠著華玥在外經商。
好在華玥在經商一事上頗有天分,京城中幾家大商鋪背後都有她的手筆。
而這用自己商鋪的東西,一是為了節省府中開支,二是華玥看中相府的影響。
事實證明,華玥的想法也是對的,花影堂如今在京城中一貨難求便是證據。
在外一貨難求,在沈家確實唾手可得,送來各處小姐房中的,更是上品。
瑤鏈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隻好出聲詢問,“小姐,這胭脂是有什麼問題嗎?”
蘇若離將手洗淨,“顏色太豔了。”
瑤鏈不解,疑惑道:“顏色豔麗不是能讓妝容更好看嗎?”
蘇若離卻搖了搖頭,“我從小喜愛作畫,為了讓畫的顏色更鮮豔會放入砒霜調色,但如果在胭脂裏放入過量砒霜,用在人的臉皮上,時間一長,這些胭脂,便會致皮膚潰爛,容色盡毀。”
聞言,瑤鏈大驚失色,連忙跪在地上,“小姐明鑒,這些胭脂盒是每月月例,由花影堂送至沈府後,再由各院奴婢前往沈府庫房領取,奴婢絕無謀害小姐之心!”
蘇若離當然知道此事與瑤鏈無關,將她攙扶起來,“你這丫頭,我又沒說怪你。”
不過這毒胭脂或許是她插手沈家生意的好機會。
“瑤鏈,你替我辦件事,若是辦得好,小姐重重有賞。”
蘇若離附耳在瑤鏈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瑤鏈表情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沈家小姐的胭脂中尚且被混入了毒胭脂,更遑論花影堂中其他的胭脂。
起初花影堂中的胭脂顏色鮮妍,塗在臉上顯得麵如桃花,杏腮桃頰,嬌俏可人,京城中名門小姐都爭相購買。
可一日,許家小姐晚上擦去妝容,發現臉上竟然紅腫不堪,觸之刺痛,喚來大夫診治,大夫找了許久,竟然在胭脂中檢查出了過量砒霜。
然而無獨有偶,不光許家小姐,其他小姐也紛紛出現類似症狀。
一時間,花影堂毒胭脂致人毀容一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