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和親娘吵了許久,還是不信親娘的話,找到柳婉清對峙。
他來的時候,柳婉清正抱著孩子哄睡。
“娘說,是你提的過繼,真的假的?”
“若是娘給你受了委屈,你和我說!”
柳婉清看了一眼禪心,她領會過來,去喊人。
柳婉清這才看向雲逸:“是我提的,並非娘逼我。”
“這樣大的事!你不和我商量!”
他聲音變大,顯然是動怒了。
懷裏的孩子被吵醒,哭起來。
他探頭來看,柳婉清偏過身。
等柳婉清哄完,雲逸聲音小了許多:“可是媚兒的事,你在賭氣?”
“過繼這事,我不反對,但嫡長子不行,我以後還有孩子,總歸是會過繼給兄長一個。”
柳婉清不耐煩了:“這不是很好?你本也不期待這孩子。”
他緊皺眉頭:“我何時不期待......”
“自柳婉清懷孕起,幾個月來,你在府裏留過幾日?見天不見人影,如今做什麼計較。”
他看著柳婉清的眼神,像是頭回認識柳婉清:“什麼叫計較,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是在和我抱怨這幾個月不在府上?難道不是因著你懷孕後不許我親近?管這管那,我身上沾了酒氣你不許我靠近!沾了脂粉你說肚子難受!”
“剛成親那會兒,你總愛說教,我都忍了,你想想你懷孕後,是不是變本加厲!”
“好,這些我都不和你一個女子計較,但過繼這事,不行。”
“你現在就和我去宗族那,把孩子族譜換回來。”
柳婉清不依。
他伸手就要拽柳婉清。
好在禪心叫的護衛來了。
幾個人把雲逸攔在外麵。
雲逸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做什麼?知道府裏主子是誰嘛!反了天了!”
護衛清楚誰發的月銀,自然不可能理會雲逸。
護衛首領回來,報了一句:“二少爺又去老夫人院子了。”
柳婉清擺手:“隨他吧。”
。
“娘,您偏心,我一貫是知道的,但您和您的兒媳合謀,把我嫡長子就這麼過繼出去,我在您眼裏,究竟是不是親生的!”
旁邊的老嬤嬤看著二少爺這樣,都忍不住皺眉。
二少爺這話,簡直是在往人心窩子上麵戳。
雲老夫人忍不住粗喘幾口氣,才把怒氣壓下:“是,澈兒死在戰場上,我徹夜難眠,婉清那孩子找到我,主動說起過繼,我很欣慰。”
“我活了一大把年紀,相公死在戰場上,兒子也死在戰場上,我舍不得,澈兒年紀輕輕,死的太早,我也感念婉清那孩子的真心,所以我應了。”
“但我哪裏是一直偏心澈兒?我隻有兩個兒子,澈兒自小武學造詣高,我曉得他遲早要上戰場,戰場九死一生,在家裏我督促他練武,督促他成才,哪裏有錯?”
“你自小好玩,我從不管著你,不指望你成才,隻希望你開心長壽,唯恐你也去戰場送了命,你卻成日說我偏心!”
雲逸被親娘的話堵得臉色通紅,一時間也知道之前自己說錯了話。
最後軟下語氣:“可那也是我的孩子......”
雲老夫人懶得再勸:“至少你還活著,孩子你總歸還會有的,何必為這事置氣。”
“總歸你喜歡那個狐媚子,這孩子過繼了,她的孩子就成了長子,她若知曉,恐怕樂得其見。”
雲逸憋紅了臉,來了一句:“我沒想過讓媚兒越過婉清,隻是想讓她做平妻......成親兩年,婉清愛管教我,我雖不耐煩,卻也都受著了,我當我二人雖未有感情,也算和美。”
“我隻是想立個平妻......”
怎麼就鬧到嫡長子被過繼出去。
雲老夫人提醒:“平妻這事,確實是你的過錯,但過繼一事,婉清早也提了。”
“那是她討好您的招數罷了!想必是知曉提親後,來討好你這個未來婆母!但她的意思,定然不是把第一個孩子就過繼出去!”
雲老夫人懶得再和他囉嗦,說身子乏了,把人趕了出去。
這事府裏下人和柳婉清說了。
柳婉清還聽說,雲逸要去找族老們。
想必是要族老出麵。
柳婉清也不慌,過繼一事,宗族隻是做個見證,立個文書。
之後這份文書送至官府,記錄在案。
誰都動搖不得。
雲逸找到族老們,倒也沒鬧。
隻問著過繼的事。
“這孩子過繼的急,我當時也不在場,可是給諸位族老添了麻煩?”
族老們互相看看。
族長笑了:“大將軍為國捐軀,澈兒年紀輕輕,也為我大齊王朝犧牲,你這個親弟,感念他,同意過繼,還是嫡長子過繼,實在是深明大義,我等怎會嫌麻煩。”
幾個族老跟著誇起來,還提起文書送到官府的時候,連官府的人都誇了。
這事兒似乎都傳到聖人耳朵裏了。
“這對我雲家名聲,真是再好不過。”
幾個族老誇著,像是與榮有焉一般,臉都紅了。
大義......
嗬。
雲逸咬牙切齒,但被捧到這個地步,他輕易不敢說過繼的事作廢。
萬一驚動聖上,吃力不討好。
雲逸渾還是回了將軍府。
站在前廳,一時間不知道該去找誰。
想了想,抬步去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