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柳婉清想著郡主的話。
柳媚兒確實不是善茬。
柳婉清近來隻關注自己的肚子,府裏人事鬆了許多。
正想著,就聽到禪心說了句:“這花倒是好看,這幾天換的花匠真會侍弄。”
柳婉清想到郡主的話:“禪心,去請幾個大夫,長安城幾家有名氣的都請,隻說我肚子不大舒服。”
禪心一聽就緊張了,立刻去吩咐。
大夫來了,很快就確認。
花園裏的花和柳婉清平日喝的湯藥相衝。
孩子半個月後就要出生,這時候出問題,就是一屍兩命。
這事鬧到雲老夫人那。
雲老夫人命人把在外的雲逸綁回來。
柳媚兒也跟著到了府裏。
雲逸聽完經過,還在梗著脖子:“定是陷害!柳婉清,你好狠的心,為了不讓媚兒入府,連自己的孩子都算計!”
柳婉清已經喝了大夫給的安胎藥。
摸著肚子,看著兩人被強壓著跪在地上。
良久,柳婉清才笑了:“你二人如何,我根本不想管。”
“你們就是在全長安城的人麵前,再來一次拜堂成親,我眼皮都不眨一下!”
“柳媚兒,你千不該萬不該,算計我的孩子。”
“這孩子,我必須要好好生出來!”
雲逸愣住了。
許是被柳婉清話裏的狠意,又或許是話的本身。
“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想生我和你的孩子......”
旁邊的柳媚兒掐了他一下。
他回神:“但這事和媚兒無關,莫要冤枉人。”
事情沒成,官府都管不了。
柳婉清現在也沒精力計較。
“三個月內,柳媚兒不許踏進府內一步。”
柳婉清看向婆婆:“娘,這結果如何?”
雲老夫人應了。
雲逸還在喊冤,旁邊的柳媚兒卻不做聲。
或許在她看來,這懲罰對她算輕的。
畢竟她沒想過會被發現。
但柳婉清自是沒打算輕拿輕放,隻等生產後,再慢慢算回來。
隔了幾日,柳婉清肚子還是發動了。
花在院子裏有幾日了,柳婉清又愛在院子裏休憩大半天。
好在喝了幾日藥,依照大夫的說法,隻是早產些,問題不大。
柳婉清聽著婆婆讓下人去府外喊人。
應該是喊得雲逸。
雲府下人在雲府別院找到二少爺,說起少夫人生產。
前些日子柳婉清那些話,叫雲逸有些在意。
雲逸想了想,決定跟著回府。
卻被柳媚兒攔住:“雲郎,說好今日陪我去萬寶閣......”
雲逸皺眉:“她到底是我的娘子,雖說性子無趣,又愛管著人,但她確實是在意我的,你看她前幾日,那麼在意我們的孩子......”
柳媚兒見阻止不成,狠狠咬住自己的舌頭,登時臉色慘白。
雲逸愣住:“這是怎麼了?”
柳媚兒確實疼,搖頭說不出話,卻捂著肚子。
雲逸變了臉色:“大夫!快去找大夫!”
雲府來的下人被丟在原地,看著二少爺抱著人離開,最後也隻能苦著臉回去稟報。
這孩子柳婉清生了一天一夜。
醒過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婆婆在和下人罵雲逸和柳媚兒。
柳婉清開口,隻覺得喉嚨間火燒火燎:“孩子呢?”
雲老夫人抱著孩子探過身:“是個男娃,很壯實。”
柳婉清放下心,又問:“娘,當年說好了,生下來,就去找宗族過繼。”
雲老夫人“誒”了一聲:“自是記得,等你歇幾日,身子好了我就去找族老。”
柳婉清搖頭:“明日就去,我明日就能好。”
“你這孩子......”她像是不讚同,但還是沒拒絕。
“可要和雲逸那臭小子說?”
柳婉清還是搖頭:“等定好族譜,再同他說。”
。
三日後,孩子過繼到雲澈名下。
族譜定好,就連官府文書都走完了。
宗族的族老們都來了一遭,看著柳婉清懷裏的孩子,滿臉欣慰。
“夫人深明大義,澈兒未留子嗣,確實是族裏一大憾事。”
另一邊,被柳媚兒糾纏的雲逸,也終於記起他府裏還有個孩子要出世,如今是男是女都不曉得。
等他回了府,先見了自己娘親,就問孩子的事。
雲老夫人看著二兒子,眼底有些許內疚,但不多。
“這孩子昨日裏,已過繼到你大哥名下。”
“什麼?”
他皺眉:“這事怎麼不同我商量下。”
他又奇怪:“我不在場,這事怎麼定的?娘,婉清她不可能同意啊,你那日也看見了,她這麼在意和我的孩子。”
雲老夫人不說話。
雲逸不滿:“娘,我知道您一直偏心大哥,大哥過世,我也難過,過繼這事,我不會不答應,但你不能全然自己做主!這是我的嫡長子!你還強壓著婉清答應!她將將生產完!”
雲老夫人長歎口氣。
“娘!你說句話啊!你這樣,婉清恢複過來,也會鬧了!”
“雲逸,”她叫了二兒子的名,“此事,本就是婉清提的。”
“不可能。”
“你也不要做委屈的樣子,當年提親的事是怎麼回事,你心裏都清楚。”
她頓了頓:“婉清也清楚。”
“她當年就找到我,提了這事。”
雲逸站在大堂,怔愣許久:“什麼叫當年就找到您?當年是哪一年?”
“兩年半以前。”
正是提親的時候。
半年後,兩人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