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陳如玉的哭喊:“我死也不嫁給那個胖子!爹!你有良心嗎?不能把溫茯苓嫁過去就打我的主意,出事的要是耀祖,我看你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救他!我呢?我隻是被人......”
“啪”的一聲,是清脆的耳光。
陳建國勃然大怒:“你個姑娘家,嘴巴裏說的都是些什麼渾話?我和你娘養你長大容易嗎?今天你不嫁也得嫁!”
陳如玉嘴裏還是不服輸,聲音像咬著牙從齒縫裏蹦出來的:“都怪那個溫茯苓,死賤人!居然陷害我!”
“對!”陳建國在一旁附和:“如玉,爹媽怎麼會害你呢?還不是你表姐鬧著不願意,這才換了你的。”
“溫茯苓,我遲早有一天要狠狠收拾你!”
窗欞影子亂晃,溫茯苓貼著牆根,聽著陳如玉莫須有的責難,一陣無語。
蠢貨。
陳如玉不再哭喊了,抽抽搭搭的,可憐道:“可是爹,我真的不想嫁給那個李國富,求求你了。”
批判了共同的敵人,父女兩個似乎又和好如初,溫茯苓聽見陳建國歎了口氣,為難道:“可你們都那樣了,而且耀祖一直想要一輛摩托車......”
“這樣吧,爹。”陳如玉的聲音忽然高了幾分:“你就跟那個李國富說,我本來就已經定了親了,人家彩禮都給了,這回被他一攪和,我們得賠人家雙倍。”
“他李國富要是真想娶我,就得幫我們把這錢付了!就要......要三千塊!”
三千塊,聽的陳建國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全家人一年累死累活,加起來可能也才賺個三五百。
陳建國猶豫了一下:“會不會太多了?”
“哼,怕什麼,他要是不給,我們就去鬧,說他壞了我的清白,讓他賠錢!高低不得訛他個幾十幾百的,今天耀祖還跟我說了,溫茯苓威脅他要報案呢,我們也可以學她報案啊!”
“對啊!”陳建國一拍大腿:“還是我女兒聰明。”
話音剛落,溫茯苓一腳踢開了老舊的木門。
木門發出“吱呀”一聲嘶啞的鳴叫,應和著她的冷笑。
“表妹這話說的,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屋內兩人都懵了,陳建國反應過來,抄起雞毛撣子就要打:“賤人,你還敢回來!?”
溫茯苓順勢側身,陳建國來不及止步,被門框卡的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舅舅倒也不必這麼熱情的歡迎我,你們繼續啊,我聽的正高興呢。”
聞言,陳如玉的臉白了白。
“你全都聽到了?”
“一字不差。”溫茯苓笑眯眯的看著她:“我怎麼不知道,表妹還有個已經定親的相好啊?”
陳如玉眉頭緊鎖,磨了磨牙,要是溫茯苓出去亂說幾個字,不僅她名聲沒了,這錢肯定也是要不到了!
“我警告你溫茯苓,不許出去亂說!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
陳建國也終於回過神來,揮舞著雞毛撣子威脅道:“溫茯苓,你妹妹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記住,管好你的嘴!”
這話聽的都快起繭子了,溫茯苓勾唇:“舅舅,嘴長在我身上,想說什麼你管不著吧?除非......給我點封口費。”
“你!”陳建國惱怒,作勢又要打,被陳如玉攔下。
“爹!你先別急!”陳如玉起身,蹭蹭蹭的走過來,沒好氣的跺了跺腳,十分不情願的從兜裏掏出幾毛錢來。
她嫌惡的扔到地上:“滾滾滾!拿了錢就給我滾,不過溫茯苓,要是讓我在外麵聽見什麼風言風語的,可別怪我不顧姐妹之情!”
溫茯苓看著地上那皺皺巴巴的幾毛錢,輕笑一聲。
“我直接開門見山吧,舅舅,這幾年我所有的工資都給你了,你說幫我存著,現在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陳建國一聽,立即吼道:“滾!你什麼時候給我錢了?賤妮子!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居然還問我要錢!”
溫茯苓表情冷靜:“還有我爹留下的錢,他的錢可以當是撫養費。但我的工資,你必須一分不少的給我!”
“你想得美!”陳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大:“我要去叫鄉親們來評評理,來人啊!來人啊!”
“好啊!”溫茯苓突然提高聲調,一字一頓道:“也叫鄉親們來看看,你們父女倆是打算怎麼訛李國富的。”
一提李國富,兩個人瞬間都蔫了。
陳如玉碰了碰陳建國的胳膊,猶豫道:“爹......”
“不行!”陳建國的表情跟要了他的命一樣:“那是我的錢!”
“可我們也不能讓這個賤人出去亂說啊。”
溫茯苓看著兩人爭執,語氣放軟了一點:“舅舅,你想啊,要是這事成了,你們能賺三千塊呢,我的錢充其量也就幾百,怎麼能和三千比?”
陳建國猶豫了一下。
陳如玉也趕緊煽風點火:“是啊,爹,那可是三千呢。”
“我要是說出去了,你們可別說三千了,怕是要反被告個敲詐罪。”溫茯苓故意道。
陳如玉一下子急了,瘋狂搖晃陳建國的手臂:“不能讓她說出去!”
陳建國終於下定了決心:“好!給你就給你!不過等我們家如玉的事成了再說,誰知道你會不會拿了錢又嚼舌根!”
“就是!”看陳建國鬆口,陳如玉也放下心來,得意的朝著溫茯苓勾起唇角:“某些人啊,以後可別眼紅我的三千塊彩禮。”
見狀,溫茯苓也不再糾纏:“這可是你說的,不過你到時候騙我怎麼辦?先給我拿五十來。”
李國富罵罵咧咧的進屋把錢取了過來。
拿到錢,溫茯苓心裏踏實了不少。
原主太懦弱,才會被欺淩致死。
從今天開始,她將一滴不少的讓這家人把吸的血還回來!
離開陳家後,溫茯苓心情大好。
她哼著曲,開始做飯。
再怎麼說,陸寒征也算是她的房東了,得對他好點,權當抵房租了。
廚房漫出糖醋排骨的香氣時,溫茯苓忽然聽見軍靴踏過水泥地的聲響。
她擦擦手掀開門簾,正撞上男人略顯錯愕的目光。
“陸寒征。”溫茯苓晃了晃鍋鏟,笑得明媚:“回來啦?吃飯咯!”
看著一桌豐盛的飯菜,陸寒征微不可查的皺了眉:“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