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知道他們是在她臉上的巴掌印。
塗了藥膏,過了一夜後消了大半,但還是有明顯的紅痕。
這需得再過兩日才能徹底消褪不見。
顏色太深,早晨荷香多敷了幾層脂粉也沒能蓋住。
倒是可以戴麵紗,但宋知微覺得沒必要。
左右昨日她被陸硯初打巴掌的事,早就傳遍了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下人的口都比較嚴,不會往外傳,頂多是私底下說說小話。
會有損她的顏麵嗎?
宋知微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
陸硯初至今都沒和她圓房,這就夠讓她顏麵掃地了。
一個不被平南侯承認的侯夫人,總是名不正言不順。
宋知微快速處理了侯府大小事,坐在書桌前看賬本。
快到中午時,大管事來了。
“夫人。”大管事作揖,“侯爺又出門了。”
宋知微手指一頓,“又去了驛站?”
“駕車的是周副將,小的不太清楚,不過看方向,似乎是去城外。”
“那就派人跟著。”
“恐怕不行。”大管事歎氣,“侯爺上車前發了話,不許讓人跟著,否則他不會客氣。”
宋知微一噎,心裏堵的慌。
陸硯初以前是行軍打仗的一把好手,家丁那點不入流的跟蹤技巧,在他麵前完全不夠看。
更別說,還有個周虎。
宋知微手指卷曲,語氣發澀:“侯爺既然不讓,那便算了,侯爺也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一下午,宋知微心不在焉,忐忑不安極了。
她安慰自己,陸硯初從來就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過了一夜,他應該冷靜了下來,肯定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可藏在心底的那抹恐慌像是捉不住的泥鰍,不斷擾亂她。
賬本是一點也看不進去。
顧氏聽說陸硯初出府,便過來問了問。
宋知微怕顧氏又讓她去尋人,幹脆撒謊,“侯爺與我說了,是出城散散心,母親不必擔心。”
顧氏白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極了。
怎麼會有宋知微這樣的妻子!
明知道丈夫去私會其他女子,她不僅不阻攔,還幫著一起遮掩!
顧氏本想教訓宋知微一頓,但轉念一想,說不定這也是宋知微拉攏兒子的一種手段。
陸硯初對雲安郡主不單單是喜歡這麼簡單,他對她有愧。
現在雲安郡主回來,兒子定然是想盡一切辦法去見她,宋知微一味攔著,隻會激起兒子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利於兩人圓房。
不過說到底,還是宋知微沒用。
都嫁進來三年了,還是沒能抓住兒子的心。
顧氏看向宋知微的眼神很失望,又是歎氣,又是責備。
最終扔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離開了。
宋知微猜出顧氏沒有信她的說辭,但她既然沒有點破,那她也粉飾太平。
終於,暮色四合之時,陸硯初回來了。
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兩歲多的女娃娃。
陸硯初把孩子帶回了靜悠閣,看著聞訊趕來的宋知微,十分隨意的道:“我要收養這個孩子。”
宋知微心頭微震,立馬去看孩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