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斷然是不願意過繼旁係孩子繼承家業的。
平南侯府能有今日,是公公陸震南打下了基業,她的丈夫將其發展到鼎盛。
大兒子陸明初為了不墜了祖父和父親的名聲,在沙場拚死搏殺,最終戰死沙場。
而她的小兒子,雖留了條性命,但能不能重新騎馬上陣,還是未知。
陸家族老年年都會在過年祭祖時,跟她提過繼一事。
去年說的時候,語氣強硬,就差沒指著她鼻子,罵她是無知婦人,想害了陸家整族。
顧氏十五歲嫁到平南侯府,在這兒生活了大半輩子,這就是她的家,她的根,她決不允許旁人染指。
所幸,陸硯初的腿疾有了好消息,顧氏自然迫不及待的將子嗣一事提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若是上京其他人家,兒媳嫁進府中,別說三年無所出,一年沒有好消息,便要抬妾了。
今年過年祭祖,顧氏不想再聽族老們恬不知恥的言論,隻想宋知微速速懷上孩子,最好一舉得男,徹底絕了那些人的心思。
送走顧氏,宋知微一個人在房裏坐了許久。
綿延子嗣?
此事陸硯初不願意的話,她要如何?
本來二人關係就稱得上不好,如今更是極差。
以前雲安郡主在北疆,陸硯初都沒有與她圓房,現在雲安郡主回上京了,陸硯初怕不是都不願意見到她。
宋知微也很奇怪。
這麼些年,她自認上孝長輩,中敬丈夫,下撫小輩,府裏府外一把抓,將平南侯府打理的是妥妥當當,沒有任何差錯。
為何陸硯初對她總是如此厭惡呢?
思來想去,宋知微想不出答案,不知是不是今日經曆的事太多,疲乏的很,便早早躺下了。
翌日,宋知微一睜眼便覺得身子有些不適。
替自己把了個脈,果然是得了風寒。
藥箱裏有常備的驅風丸,吃完早膳後服用三顆即可。
因生病了,宋知微便沒去給祖母請安,顧氏得知她病了,眉心輕輕蹙起。
“好端端的,怎麼還著涼了。”
宋知微不想將昨天在驛站的事說出來,便含糊道:“興許是昨天風雪太大,吹了冷風。”
“那就及時請大夫開藥,快些痊愈。”
生了病,就不好和陸硯初圓房,懷上子嗣一事便要往後推。
顧氏心裏嘟囔宋知微真是個蠢笨的,這種緊要關頭,怎麼能生病呢?
莫不是......不想懷孕,故意的?
不可能。
顧氏立馬否認了。
宋知微對兒子情意如何,她一個過來人看得是一清二楚,估計就是不小心。
“既然病了,今天就別去靜悠閣了,免得過了病氣給硯初。”顧氏囑咐,“行了,這兒也不用你伺候,快回去養著吧。”
宋知微也不推辭,順水推舟的應了聲好。
不過哪能真回自己院子養著,侯府一大攤子事還等著她去拿主意呢。
宋知微去了外院的議事廳。
去的時候,各個院子的管事都在裏麵候著,等著向宋知微彙報。
她一進屋,管事們的視線飛快從她臉上掠過,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