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大腦還有些空白。
昨天,她接了陸宴白的電話,說完那句話後,主動把電話掛了。
理智重回大腦,清醒之後的喬雨霽無比後悔。
昨天是她對陸宴白說了,你太過分了嗎?
說話的人真的是她嗎?
喬雨霽將頭埋進被子裏,表情宛如天塌了。
跟在陸宴白身邊三年,她從沒有見過有人忤逆陸宴白,也沒有人掛過他的電話。
敢掛他電話的,她是第一個。
昨晚陸宴白被掛電話後,沒有再打過來。
喬雨霽不知道陸宴白的反應,轉頭就睡著了。
睡覺是睡舒服了,可睡醒後就傻眼了。
喬雨霽心情複雜的洗漱完,準點去到公司。
陸宴白果然已經在辦公室了。
今天早上她沒有工作要和陸宴白交接,於是幹脆在自己的工位上裝蘑菇。
她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之前的考官發來的微信。
那天考官通知她時間後,兩人就互相加了聯係方式。
陳考官:【鏈接】
喬雨霽點進去,裏麵是一段芭蕾舞黑天鵝節選片段的視頻。
陳考官:一個星期後,把這段跳給我看。
視頻裏飾演黑天鵝的少女舞姿靈動,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
她用了許多高難度的舞蹈技巧和動作,對現在的喬雨霽來說,有些困難。
她猶豫著想要打字,對麵卻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又發來一條信息。
陳考官:作為延長時間的條件,如果你不能達到視頻裏的水準,我會重新考慮你。
喬雨霽表情僵硬,如果是以前,一個星期或許能夠學下來,可現在她在陸宴白身邊,時間並不夠,更別說還要達到視頻裏這麼完美的姿態。
這太難了。
喬雨霽的手抖了抖,但她知道,她不能拒絕。
帝都芭蕾舞團是全國頂尖的芭蕾舞團,隻有進入這裏,她才能有從這爛泥生活中脫離的希望。
她深吸一口氣,打出一行字。
喬雨霽:好的老師,我會做到的。
巨大的壓力襲來,讓她心裏負擔極重。
可這伴隨著沉重壓力,一絲難以名狀的悸動悄然升起,她在期待、激動。
她想要做到這件事情。
芭蕾舞是她熱愛的事情,她不想放棄。
喬雨霽的基礎不算差,暫時有了目標後,她此時已經將陸宴白的事情拋在腦後,想要快點下班去舞蹈室訓練。
“喬秘書,你在看什麼?”
張特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表情意外的看著她。
喬雨霽一向工作認真,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在工作時候看視頻摸魚。
喬雨霽連忙將手機收起來,“沒什麼,怎麼了?”
張特助臉色古怪:“你昨天做的飯陸爺吃完了,陸爺讓我問你,用鹽是犯法嗎?”
喬雨霽一愣,平時自己吃的清淡,調味料不會放太多,不過她現在注意的不是調味品的事情,而是陸宴白居然吃了她做的飯菜!?
她語氣都猶豫了幾分,“鄭小姐不是準備了嗎?”
張特助:“鄭小姐的那些被陸爺分給傭人了。”
喬雨霽有些迷茫,陸宴白這又是哪一出?
張特助對喬雨霽對印象很好,忍不住提醒她一句。
“昨天你掛電話後,陸爺臉色不太好,下次還是不要這樣做了。”
喬雨霽:……
怕的事情又來了。
好半晌後,她才幹巴巴的回應:“我知道了。”
*
上午能避開陸宴白,但下午的會議是避不開了。
她將手上的資料整理好,提前進入會議室準備。
陸宴白一身黑色的西裝,坐在會議桌的首位,身姿挺拔如鬆,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喬雨霽在心裏走神,忽然感受到有幾道隱晦的目光正盯著她。
她順著視線看過去,那些人都是今天的合作方。
有幾道眼神透著不屑和鄙夷,還有幾道目光不斷在她臉上、身體之間遊走,令人生理不適。
喬雨霽假裝沒看見,神色自若的站在陸宴白身旁。
會議很快結束,達成合作後,有人上來握手。
對方先和陸宴白握手,隨後是張特助,經過喬雨霽時,她剛準備抬手,對方卻像是沒看見她一般,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喬雨霽笑容僵硬了一瞬,隨後立刻恢複。
好幾人無視她後,最後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向她伸出手,出於禮貌,喬雨霽伸手握了下,可抽離時對方卻忽然握得更緊了。
“喬秘書真是很優秀啊,我很欣賞你這樣能幹的秘書。”
他笑容油膩,眼神都快黏在喬雨霽身上,手上更是不老實都去撓喬雨霽的手心。
喬雨霽保持著笑容,忍住想要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的心,用力將手抽出來。
“您過獎了。”
張特助冷著臉將對方請走,喬雨霽擦了擦手,回頭和陸宴白的眼神對視上。
男人的眼神冷淡,似乎完全不在乎剛剛的事情。
跟在陸宴白身邊,這種類似的騷擾並不是喬雨霽第一次遇見。
那些男人對女性秘書,尤其是像喬雨霽這樣漂亮的女秘書,天然帶著有色眼鏡。
他們忌憚陸宴白,卻依然喜歡在這種小地方占便宜,不嚴重,但惡心。
張特助敲門回來,“陸爺,鄭小姐不滿意現在的這個職位,她問能不能給她換一個崗位?”
喬雨霽安靜的在旁邊聽著,這些天在公司她沒有見到過鄭恩月,差點忘了陸宴白的未婚妻也在公司裏。
陸宴白:“不滿意?”
“她想做什麼。”
張特助搖頭,“鄭小姐沒說,她隻說想要您來安排。”
這兩個大男人不懂,可喬雨霽哪裏會不懂。
之前給這個鄭小姐安排的工作不僅輕鬆,還能靈活時間上下班。
她不滿意的原因,無非就是見不到陸宴白。
但整個公司裏,能和陸宴白見麵時間最多的女人,恐怕就是她這個秘書了。
喬雨霽想到自己也要離職了,於是主動開口:“陸總,可以讓鄭小姐來當秘書,這個職位,她應該會滿意。”
“不行。”
出人意料的是,陸宴白拒絕的很快。
喬雨霽不解的看過去,男人冷著臉皺眉道。
“她和你不一樣,不適合當秘書。”
她愣了一下,陸宴白的話語在腦海裏一字一字閃過,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在秘書圈裏有一句經常被調笑的渾話。
這句話粗俗,但也讓很多漂亮的女秘書多了一層被人取笑的帽子,處境尷尬,容易被人看扁。
就如她剛剛的經曆一般,有輕視,也有騷擾。
像是心裏被紮了一根長長的刺,疼痛的讓人無法呼吸。
喬雨霽不在意陸宴白會保護鄭恩月。
讓她在意的,隻有那一句,她和你不一樣。
在陸宴白眼中,會讓人看扁瞧不起的事情,鄭恩月不行。
她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