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霽不知道喬伊伊和喬父來這裏做什麼,她不願和兩人遇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
今天練舞的計劃隻能暫時取消,附近的街道很熱鬧,喬雨霽決定放個假。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的時候,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出來逛逛了。
旁邊是一條小吃街,各種美食不斷傳來香氣。
有幾個小女生相伴來買,喬雨霽看著她們,隻覺得這場景陌生又熟悉。
自從跟在陸宴白身邊後,為了防止身份暴露,她被禁止和以前的朋友聯係。
但此時,她忽然很想去見曾經的朋友。
一個人,真的好寂寞。
她拿出手機,在聯係人一欄裏,一個一個往下看。
裏麵幾乎都是公司的同事,她曾經的朋友已經被喬父刪幹淨了。
她盯著聯係人裏的陸宴白一欄。
關於他們契約要結束的事情,陸宴白從來沒有提過,就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個事情。
他們的關係見不得光,若是陸宴白單身還好,但他要訂婚了,她不想做小三。
她和陸宴白牽扯了三年,要離開的話,不管是工作方麵,還是生活方麵,都需要處理。
喬雨霽忽然很想現在就打電話給他,想和他商量訂婚後自己離開的事情。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了。
“小姐姐,這顆糖送給你。”
一個小女孩忽然站在她麵前,踮著腳尖將糖果塞進她的手裏。
喬雨霽愣了一下,“不用......”
小女孩衝她微笑,“這是我哥哥要我給你的,姐姐別難過,你笑起來很漂亮,一定要多笑笑哦!”
喬雨霽一愣,剛剛自己的表情很失落嗎?
“謝謝......”
小女孩衝她擺擺手,一蹦一跳的跑回一個男生身邊。
原本複雜的內心,在此時忽然被這顆糖熨貼溫暖。
喬雨霽的表情舒展開,嘴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笑容還沒持續太久,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
“那小女孩真可愛啊。”
男人的聲音從夜色飄來,腔調懶洋洋的,帶著淺淺的倦意。
這是陸宴白的聲音。
喬雨霽一瞬間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的環視四周,他也在附近嗎?
熱鬧的小吃街人很多,陌生的人群中沒有熟悉的身影,她反應過來,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眼神裏都是震驚。
屏幕上顯示在和陸宴白的通話中,她剛剛停留在陸宴白電話的頁麵,應該是不小心點到撥出去了。
“陸總。”喬雨霽硬著頭皮接電話,接著語速飛快道。
“不好意思,我點錯了,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陸宴白:“糖好吃嗎?”
喬雨霽:......
原本逐漸平靜下來的心,被陸宴白的聲音完全攪亂。
陸宴白剛結束會議,坐在辦公室的座椅裏,舒適的靠著椅背,單手接電話,整個人透著一種在家般的慵懶。
電話裏喬雨霽沒有說話,能聽到那邊熱鬧噪雜的聲音。
他挑眉,自己這邊剛忙完,她倒是挺悠閑。
陸宴白:“我餓了,司機待會會來接你。”
喬雨霽已經習慣了陸宴白突然的吩咐,這位爺經常想一出是一出,特別會折騰人。
“好的。”
她心如止水,把地址告訴陸宴白,沒一會兒,陸家的司機來接她了。
喬雨霽會做飯,陸宴白偶爾也會吃她做的飯菜,雖然評價一直不高,但她的目標不是當廚師,一直秉承著陸宴白能吃就行的原則,對廚藝沒有過多鑽研的想法。
她走進廚房,陸家的食材很多,她做了幾個拿手菜,算著時間,看陸宴白差不多快回來了,將菜品出鍋。
門口傳來動靜,喬雨霽正準備把菜端出去,一個傭人忽然攔住她,急匆匆的推著她往回走。
喬雨霽踉蹌了兩步,“怎麼了劉姨?”
劉姨皺著眉:“你真是會挑時間,故意這個點過來嗎?”
劉姨是陸家的傭人,在陸家的時間長,一直看不上喬雨霽。
喬雨霽:“什麼?”
劉姨:“鄭小姐現在就在外麵,你現在出去,是想故意挑撥他們的感情嗎!”
喬雨霽愣住,鄭恩月即將和陸宴白訂婚,是陸宴白的準未婚妻,她會來陸宴白家不奇怪,隻是怎麼會這麼巧。
劉姨看見她手裏的菜,眼神露出一絲鄙夷:“你這都是些什麼,這種普通的菜也能給陸爺吃?”
“這明顯炒菜的火候有問題,辣椒顏色不對,還有這個宮保雞丁,你這個刀工也太差了!都是些什麼垃圾!”
她嘴巴沒有停,把所有菜都挑了一遍刺。
喬雨霽臉色有些難看。
劉姨:“果然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就是比不上鄭小姐,人家準備的可是海鮮宴,你就別丟人了,趕緊把這些菜給倒了!”
劉姨話裏的區別對待太明顯,喬雨霽連反駁都懶得反駁。
她轉身,快步回到廚房裏。
即便心裏不舒服,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和鄭恩月碰上。
陸宴白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鄭恩月會來給他送食物,為什麼還叫自己過來弄?
劉姨跟進來,“看你這窮酸樣,人家鄭小姐是真的有錢,一見麵就給了我們都送了一條手鏈,以後她嫁給陸爺了,大家都有福了。”
喬雨霽眼神掃過劉姨手上的手鏈,忽然愣了一下。
她手腕上也帶著一條手鏈,不是陸宴白之前送給她的那條昂貴的手鏈,而是她一直習慣帶著的。
和劉姨手上的同一個名牌,兩千塊錢,不算特別貴,但因為要照顧外婆,也是她攢了兩個月才買的。
而劉姨戴的款式是她的高配版,價格是她的一倍多。
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立刻意識到,那天在車上的時候,鄭恩月看見她了,也注意到了她的手鏈。
自己攢錢才買的手鏈,鄭恩月隨便就給陸家的傭人送出更貴的。
她說不清內心什麼感覺,隻是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劉姨,我先去把菜倒了。”
有鄭恩月送的那些美食,她做的飯菜陸宴白應該也用不上了。
劉姨見她聽話,心情好了幾分,“算了,你先走吧,我來處理,可別讓鄭小姐看見你了。”
喬雨霽聽見鄭恩月那邊熱鬧的氣氛,她垂眼,悄悄從後門離開。
離開的路有些黑,這讓喬雨霽忽然感覺,她和鄭恩月是兩個極端。
鄭恩月是被人喜愛的公主,而她隻是一隻陰暗角落裏偷看別人幸福的老鼠。
喬雨霽匆匆趕回家,忙碌了一晚上,她感覺身體和精神都無比疲憊。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在看見陸宴白打來的電話時,第一次產生了一絲厭煩的情緒。
陸宴白故意讓她今天碰上鄭恩月是為了什麼?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還是拐著彎嘲諷她?
喬雨霽確實是被刺激到了,休息時間被打斷,還白忙活了一番,就算是個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她沒接,一雙漂亮的眼睛像貓一般盯著手機。
手機緩緩安靜下來,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會打不通,過了幾分鐘後再次打來,叮鈴鈴的一直在響,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打到接聽的架勢。
喬雨霽猶豫了一下,終於按下接聽。
“喂?”
“喬秘書?”
對麵傳來張特助的聲音,隨後安靜了一瞬,電話那頭換人了。
陸宴白:“怎麼不接電話?”
喬雨霽握緊手機,她就說陸宴白怎麼會堅持不懈的給她打電話,原來是讓張特助打的。
內心像被堵住,又悶又難受。
她忽然感覺十分無力,終於忍不住,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出他的名字。
“陸宴白。”
“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