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恩月最後沒有換崗位,而是被陸宴白嫌麻煩直接送回去了。
訂婚在即,範景自稱是陸宴白最好的兄弟,每天都想著辦法攢局,要拉著陸宴白過單身派對。
喬雨霽晚上去接人,公司的職業裝還沒換下,站在酒吧的門口,看上去和周圍格格不入。
可架不住她一張臉長得漂亮,不過幾分鐘,就已經好幾個人上來要微信了。
肩膀又被人點了兩下。
喬雨霽轉身,笑容疏離,“不好意思,我等朋友,不加……”
話沒說完,在看清來人後一下停住。
“陸爺!”
她一下站直了身體,莫名的覺得有些尷尬。
之前要微信的人太多了,她還以為這次也是,沒想到認錯人了。
陸宴白的西裝外套搭在手上,他身材很好,寬肩窄腰,白色的襯衫下是一雙被西裝褲包裹的大長腿,光是簡單的站在原地,都令人挪不開眼。
“這麼受歡迎?”
男人身上透著淡淡的酒味,垂眸打量著喬雨霽,帶著一副戲謔的表情,銳利的眼神裏,透著股桀驁不馴的味道。
喬雨霽被這樣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陸爺,車已經在那邊停好了。”
陸宴白卻沒有動,反而繼續剛剛的話題往下問。
“剛剛那個要微信的,是第幾個?”
男人說話間,像是故意般,湊近了她的耳間。
炙熱的呼吸灑下,帶著濃重的酒味,像是要將她也灌醉一般。
喬雨霽知道陸宴白喝了酒後,會和平時不一樣,以往總是一晚上都纏著她。
她別開眼,“沒幾個人。”
“陸爺,這裏人多,我們還是快上車吧!”
陸宴白垂眸,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
“我送你的手鏈,你沒帶?”
喬雨霽一頓,陸宴白送人的東西,向來都是送什麼,對方帶什麼。
陸爺出手闊氣,送出去的就沒有不是好貨的,接受的人自然歡歡喜喜的帶上,恨不得和所有人說這是陸宴白送的。
可若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算拿出一把槍,要送對方一個子彈,對方也必須老老實實在地上挨著。
沒人敢毋寧他。
喬雨霽移開視線,“陸爺,那條手鏈我放在車裏了。”
兩人回到車裏,前後座的隔擋板已經被司機放下,將車內分割成兩個空間。
陸宴白坐在座椅上,暗礁般的黑眸正沉沉凝視她,臉色深冷不辨情緒。
“在車裏?”
喬雨霽有些慌,陸宴白怎麼會這麼在意自己有沒有帶那條手鏈。
強行鎮定下來,她在車內裝模作樣的找手鏈。
那條手鏈她放在家裏,畢竟她還不習慣把行走的幾十萬戴在手上。
她假裝找了一通,尷尬的開口:“陸爺,我可能是記錯了,放在家裏了。”
陸宴白捏住她的手腕,漫不經心般的開口。
“不喜歡?”
喬雨霽莫名的有些害怕,她感覺陸宴白不是在問她喜不喜歡手鏈,而是在問她還想不想要這隻手。
她抖了一下,臉上擠出乖巧的笑容。
“陸爺,我很喜歡。”
淮城是江南水鄉,喬雨霽的聲音柔柔的,帶怯時更是輕輕軟軟的聲調。
這在陸宴白的耳中,簡直和小貓在撒嬌似的。
陸宴白忽然就淡了心裏的情緒。
他在喬雨霽的臉上捏了把,看著女人想躲又不敢躲的樣子,心裏莫名舒暢幾分。
“過來。”
喬雨霽被陸宴白抱坐在腿上。
“陸爺,等等……”
看著眼前修長細嫩的脖頸,陸宴白在上麵落下一個吻。
“剛剛那是第幾個?”
男人的語氣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喬雨霽說不清心裏是害怕還是尷尬,幹脆閉著嘴不說話。
陸宴白也不急,大手在腰肢摩挲,慢條斯理的觀察著喬雨霽的表情。
“不急,慢慢說。”
喬雨霽身上都是汗,她咬著唇,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第……第七個。”
司機開的並不快,有了隔擋板阻礙開兩個空間,司機並不能聽見後座的聲音,也看不見後座此時的混亂。
車子緩緩在陸家宅院停下,後座沒開門,司機也不敢出聲,安靜的下車離開了。
喬雨霽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陸宴白酒勁散幹淨了,這場質問才終於結束。
她被陸宴白抱在懷裏,車窗被打開通風,瑩白的月光落在陸宴白的半張側臉,光影在他英挺的五官上交織,仿佛一把藏鞘的利劍,亟待鋒芒。
而此刻他臉上帶著一絲饜足神情,讓他看上去比平時溫柔一些。
再過幾天,她不會再看見這樣的陸宴白。
她終於有機會離開淮城,繼續舞蹈,逃脫這一切了。
喬雨霽在淮城生活了二十年,一想到要離開,她心裏卻沒有半分不舍,隻是恍惚間,她忽然想起了範景和張特助的話。
‘陸宴白就是太護著你了。’
‘陸爺把你做的飯菜都吃完了。’
周圍都是陸宴白的氣息,幾乎是鬼使神差般,喬雨霽忍不住開口。
“陸爺,如果我離開了,你會……”
想、愛、思念等等一係列字在她腦海中閃過。
最後她還是忍住了,輕輕的補充道。
“你會在意嗎?”
在陸宴白身邊兩年,她一直都是聽話且安分,從來不會問陸宴白愛不愛她。
可她馬上就要離開了,在最後,她忽然很想問一次。
安靜的環境裏,她能清楚的聽見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就在她以為這個問題可能會讓陸宴白沉默很久時,幾乎是在她問出的下一秒,陸宴白很快給了回答。
“不會。”
幹脆利落,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喬雨霽愣住,她抬頭,男人已經穿好衣服。
陸宴白神色冰冷,“喬伊伊,這樣的問題再問第二次,就滾回去。”
車內,男人穿戴整齊,而女人衣衫不整,渾身狼狽。甚至他開口警告的名字,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喬伊伊是她的繼妹。
她是喬雨霽啊……
他連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愛她。
喬雨霽忽然意識到,這或許就是他們的關係了。
陸宴白從來都是清醒,隻有她一人沉浸。
放心吧,這樣的問題她不會再問第二次。
終於快要離開了。
她也沒有機會再問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