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圍攏上來的衙役,讓陳識月直接傻眼。
“月娘、月大夫是嗎?”還是之前那個捕頭。
陳識月點頭,“官爺,你們這是......”
“張二虎認識嗎?”捕頭問。
陳識月愣住,“二虎出什麼事了?那什麼......我們的車壞在了半道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所以讓他回城找人來修。”
“張二虎有殺人之嫌,他說這段時間都與你在一起,為了公允起見,證明他的清白,請你跟我們回衙門一趟,把話說清楚。”捕頭身子一側。
得,沒得選。
連人帶牛帶車,陳識月和霍青行被麻溜的帶走,壓根沒有掙紮的餘地。
縣衙。
這是陳識月第一次進縣衙大門,平日裏遵紀守法,就是怕有朝一日進官衙,被人戳穿身份,真的會有進無出。
縣令——趙洛陽,是前陣子剛調來的,聽說是三年前金榜題名的狀元郎,後來在文淵閣內當編修,不知怎麼的就被打發到這犄角旮旯裏當縣令。
九品芝麻官,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
趙洛陽一身常服,就在縣衙的後院坐著,手裏似乎在翻看卷宗,見著人來了也不著急,示意他們先坐下。
陳識月心裏沒底,乖乖行禮,“縣令大人,民女月娘,是雲中村的大夫,與張二虎一同進城,二虎性子憨厚老實,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殺人的。”
“你拿什麼保證?”趙洛陽問。
陳識月哽了一下。
“你與他時刻在一處?”趙洛陽又問。
陳識月垂下眼簾,“分開過幾個時辰。”
“那你可知,就這幾個時辰便足以殺死一個人。”趙洛陽冷然。
陳識月愕然,“他與那女子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
“你怎知死的是個女子?”趙洛陽陡然眯起眼眸。
陳識月不說話。
“祝九,你說的?”趙洛陽轉頭,看向一旁的捕頭。
捕頭祝九,連連搖頭,“卑職什麼都沒說,隻說了張二虎可能有殺人的嫌疑。”
“月娘,你是如何知道的?”趙洛陽冷冷的將手中卷宗,摔在了桌案上,“還不從實說來。”
陳識月撲通跪地,慌忙磕頭,“官爺搜查巷子的時候,我瞧見了被你們找到的那條胳膊,從胳膊的粗細、長短還有手指形狀判斷,可能就是女子,所以我......”
聞言,捕頭祝九以眼神回答趙洛陽。
確有此事。
“你倒是看得仔細。”聽趙洛陽的口吻,顯然沒有全信。
陳識月沒敢抬頭,依舊伏跪在地,“民女是個大夫,清楚男女之別。”
“大夫?”趙洛陽不知在想什麼,竟是猶豫了片刻。
底下人忽然來報,說是又找到了個證人。
有城門口守衛,藥鋪的夥計,還有賣糖炒山楂的小販作證,陳識月與霍青行確實是清白的,並且帶著這麼一個傻子,的確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二虎當時沒與他們在一處,嫌疑還是無法洗清。
“大人,這張二虎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問什麼都不說不清楚......”祝九在邊上猶豫,抬眸看了陳識月一眼,“不如讓她去問問,熟人相見,許是能冷靜下來想清楚。”
聞言,趙洛陽打量著陳識月。
聽她言語清晰,思維邏輯清楚,看她一身粗衣麻布,身形消瘦卻不單薄,倒不像是那種偷奸耍滑之人。
大牢。
張二虎被打了板子,又抽了幾鞭子,這會吃痛的躺在草垛上,哎呦哎呦的喊著“冤枉”二字。
“二虎?”陳識月喊了一聲。
二虎陡然直起身,因著動作太大而牽扯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月大夫?月大夫快救我,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我也不知道鞋底的血,和衣兜裏的那顆珠子是哪兒來的?”
“你莫急。”陳識月忙寬慰,“縣令大人給了我一點時間,你把話說清楚,我才能幫你。”
二虎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是來給香料坊,送今年第一批海棠花的,送了花之後就去小酒館喝了二兩酒,然後就去城門口等著了,真的沒去別的地方。”
“這些地方我們都去問過了,但小酒館與香料坊距離較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誰知道你路上是不是做了什麼?”祝九在邊上插話。
二虎激動的喊冤枉,“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
“那衣兜裏的珠子怎麼解釋?”祝九問。
二虎啞然。
染血的珠子出現在他的衣兜裏,而他的鞋底還有明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