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知道,如何能洗清冤屈?
“你再仔細想想,把與我們分開之後做的每件事,一件一件說得具體一點。”陳識月循循善誘,安撫二虎,努力讓他平靜下來,順著思路去想問題。
“我在香料坊把東西交給了劉掌櫃,然後就去了小酒館,真的沒去別的地方。”二虎慌亂的拽著牢門,“月大夫,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殺人的,我連死的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殺人呢?”
祝九站出來,“照你說的那樣,我們去了香料坊,但是劉掌櫃說沒見過你。”
“怎麼可能沒有見過?就高高瘦瘦的,板著一張臉從竹林裏出來,我當時喊了一聲劉掌櫃,他還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就把那兩筐海棠花放牆角了。”二虎信誓旦旦,“官爺,我說的句句屬實。”
聞言,祝九和陳識月對視一眼。
一個說見到了,一個說沒見到,劉掌櫃和二虎之間肯定有人說謊。
“我相信二虎。”陳識月說。
祝九皺眉,“劉掌櫃不高,也不瘦,是個胖老頭。”
二虎:“......”
“你之前沒見過劉掌櫃嗎?”陳識月忙問。
二虎搖搖頭,“之前我都是交給管事的老李頭,今日我去的時候,工人說老李頭病了,請了兩天假,讓我把東西交給劉掌櫃就行,然後我就把牛車停在了後巷,進去之後瞧見那人,我就想著......肯定是劉掌櫃,便把東西放下了。”
祝九皺眉,“之前為什麼不說清楚?”
二虎哽了一下,進了大牢先打板子,換誰不懵?
“你真的不認識趙春蘭?”祝九問。
二虎搖搖頭,“聽都沒聽過。”
“好了,此事我會稟報大人。”祝九有些不耐煩,“不要光喊冤,倒是說出點有用的。”
語罷,他起身就走。
二虎望著陳識月,“月大夫?”
“清者自清。”陳識月安慰他,“我會讓人通知村長,順便找找看有什麼線索,定不能冤了你。”
出了大牢,陳識月疾步上前,“官爺,能不能讓我也幫忙?二虎真的不會殺人。”
“不要一口一個官爺,我姓祝,是衙門的捕頭。”祝九拱手,“此前失禮,多包涵。”
陳識月忙回禮,“祝捕頭客氣了,協助衙門抓住凶徒,理所應該。”
“頭。”邊上的衙役愁眉不展,“這凶徒......萬一再出來行凶,那該如何是好?”
陳識月默默的豎起耳朵,心裏尋思著,那位趙大人瞧著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想到二虎不似凶手,為何要關著二虎?
“走,先去找大人。”祝九抬步就走,讓人送陳識月二人出去,沒再管他們。
出了衙門,冷風嗖嗖。
陳識月打了個寒顫,轉身就走。
霍青行:“??”
香料坊。
夜裏無人,大門緊閉。
工人都不住在這裏,夜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陳識月環顧四周,從袖中摸出一根鐵絲,不多時便聽得哢嚓一聲,她就這麼水靈靈的打開了後門的掛鎖,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去。
“姐姐?”霍青行含糊不清的開口,“當賊啊?”
陳識月沒好氣的輕嗤,“這叫權宜之計,什麼叫賊?不偷東西就不叫賊,咱這叫借一步。”
霍青行:“......”
“借一步”是這麼用的嗎?
摸出小包中的蠟燭,用火折子點燃,陳識月貓著腰在地上找尋什麼,小步小步的走,“等我退出去,那就是有借有還,你別驚動別人,不然就把你這傻子丟了。”
“找什麼?”霍青行傻乎乎的問,“蛐蛐啊?”
陳識月白了他一眼,“找血跡。”
如果血跡是在街上,那肯定不止二虎一人踩到,何以當做懷疑的證據?
現在最可疑的,就是那個假冒的劉掌櫃,還有二虎腳底的血跡是哪兒來的?
衙門的人肯定來查過,但沒查到什麼,不過門口的海棠花倒是不見了,想必是收起來了吧?
陳識月不相信衙門的人,不,應該說她不相信所有穿著官服的人,包括身後的霍青行......在他不傻的時候。
他現在是傻子嘛,另當別論。
瞧著她幾乎要貼在地麵上,以鼻尖輕嗅的模樣,霍青行一把拽起她,“姐姐,地上好涼涼。”
“別搗亂,我都聞到味兒了。”陳識月煩躁的推開他。
霍青行被她推了一把,當即嘴巴一癟......
陳識月駭然起身,一把捏住他的嘴,“不許哭。”
打住!
須臾,陳識月貼在地上,慢慢悠悠的朝著後院的小竹林“爬”過去。
血腥味!
是血腥味!
“找到了!”
音落,火光四起,祝九領著衙役從回廊盡頭走出。
陳識月眼皮子直跳,“祝、祝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