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謝煜連忙擺手，一臉“別冤枉我”的表情搖頭。

“不是我，你別亂說！”

喬為初一怔，扭頭去看霍懷瑾。

霍懷瑾點頭。

“是我。”

喬為初：......

你說好淡定，我一下竟覺得是我大驚小怪了。

她無聲吸了一口氣，問：“為什麼？”

霍懷瑾：“你是女子。”

喬為初懵，瞪眼看他。

所以呢？

霍懷瑾側眸淡淡乜她一眼，沒說話。

喬為初：......

沒了？

不再說點？

啊摔！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就不能說明白點！？

喬為初見他低頭沒搭理自己，氣更甚了，鼓鼓臉，側身直接把腦袋懟到他的臉上，冷聲問：“我是女的，然後呢？”

霍懷瑾抬眸，似這才發現她的不虞般，眸中疑惑閃過。

“你不高興？”

喬為初無語撇撇嘴，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說呢？”

霍懷瑾蹙眉，不解更深。

“為什麼？”

喬為初哽住，睜大眼目不轉睛的盯了他一會，見他表情不似作假，心裏更不爽了，氣鼓鼓的瞪他一眼。

“算了，不重要了。”

說了你也不懂。

霍懷瑾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喬為初搖搖頭，將情緒壓下。

“你們是在撿的這丫頭？我剛聊了兩句，好像事不小。”

霍懷瑾眸光一凝，頷首。

“我正是因這事來找你。”

喬為初轉身拿起碗筷，吃了兩口。

“什麼事？”

“這孩子是城郊庵堂的孩子。那庵堂，被人滅了門，隻剩她一個了。

我們找到的她的時候，她被藏在佛像後，睡的香甜。

但帶她出來時，她看到了現場，除了第一眼的尖叫後，她就再也沒開過口了。

今日我隻說讓她來跟著你，她雖沒說話，卻給了反應，我便帶她來了。”

喬為初眉心一跳。

“庵堂被屠？這人也不怕佛祖怪罪。有什麼線索嗎？”

霍懷瑾：“庵堂今天清理出來了，但沒有仵作隨行，屍身都還沒具體驗。

我手下人檢查了一下，初步判斷是被人割喉，一刀斃命。”

喬為初手一頓：“全部？”

音調微揚，帶了幾分震驚。

霍懷瑾沉眸，緩緩點了點頭。

喬為初皺眉，微微垂眸。

“快吃，吃過飯帶我去看看屍體。”

霍懷瑾應下。

他本也是回來接她的。

喬為初低下頭，三兩下刨完一碗飯，便放下碗筷去看身旁人。

霍懷瑾見她停了動作，便也放下了碗筷。

喬為初注意到他碗也空了，小小驚訝了一下。

動作還挺快。

霍懷瑾看懂了她的眼神，開口解釋了一句。

“習慣了。”

喬為初挑眉，沒多言，隻偏頭朝外點了一下。

霍懷瑾頷首。

“屍體在城外的義莊放著。”

他頓住，猶豫了一下，問：“你吃飽了嗎？”

喬為初聽是城外，眼珠一轉。

“帶點幹糧吧。我有預感，這一波，要幹挺晚。”

畢竟是一個庵堂的人。

霍懷瑾一轉念，明了她的意思，便吩咐手下人準備。

“我們先去。”

喬為初沒意見。

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

到門口時，喬為初頓了一下腳步，朝後看去。

“我們要不要把搖鈴帶上？”

霍懷瑾隨著她的動作回頭，剛要回答，就聽謝煜喳喳的說，

“別了吧，那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她還是個孩子。”

喬為初一想，點頭。

也是，別給孩子整出心理陰影了。

“那你讓人照看她一下。”

霍懷瑾：“放心。”

喬為初“嗯”的點點頭。

“那走吧。”

三人出門，上了早在門外等著的馬車。

義莊在城外，離城還比較遠，差不多兩刻鐘的路程。

車停時，喬為初不由自主動了動鼻子。

熟悉的屍氣，再加天熱，味道更濃鬱了。

饒是她聞著都有點招架不住。

她偏頭再看身側人。

霍懷瑾好似沒了嗅覺般，麵不改色。

謝煜則早早抬手捂住了口鼻，大約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轉頭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謝煜微怔，就朝她擠眉弄眼。

“這味太衝了。這看守的人，就不能給散散味嗎？”

喬為初下車，轉眸看了看四周。

義莊周圍雜草叢生，看著十分荒涼，更像是一座廢棄的院子。

風傾先一步去敲了敲門。

之前已經交代好了，門一開，就有人領他們進去。

院內的氣味更難聞。

除了屍氣外，還有很濃的艾草味，即使屏著呼吸，都有種被熏到的感覺。

喬為初覺得心口悶，抬手壓著順了順。

領路人注意到她的動作，小聲道：“這幾天屍體太多，不用艾草的蚊蟲太多。

而且天熱，屍體多......

請幾位多擔待。”

喬為初點點頭，表示理解，扭頭看著緊閉的房門，道，

“平日可以將門窗打開，多通風，氣味會淡點。尤其是現在天熱，這悶著屍體會腐爛的更快。

另外也可在屋裏放點木炭，多少能吸附點味道。

若有冰塊，也可以。”

看守人聞言愣了會，才木木的“哦”了一聲，回過神來後忍不住多看了喬為初幾眼。

“這邊，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將屍體全都搬到了這兩間屋子了。

屍體太多，一間也放不下。”

說話間看守人一把推開了房門。

一瞬，濃烈的屍臭像有了實體，蜂擁而出撞到眾人身上。

謝煜第一個沒抗住，捂嘴朝旁邊跑了兩步幹嘔起來。

霍懷瑾冷然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龜裂。

隻有喬為初神色還算好。

她皺了皺鼻子，左右看看，又低頭看看，然後抬手直接從衣服上撕了一塊，當方巾係在了臉上。

謝煜嘔了會，轉過頭來看到：“誒，你這是幹嘛？”

喬為初：“這味有毒，你們也弄個帶上了。也是走急了，我都忘記讓你們準備了。”

謝煜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她，手來回比劃了一下，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喬為初見狀，走過去，直接上手，刷的撕了兩塊。

謝煜傻了。

“你怎麼撕這麼大？”

喬為初沒回答，隻是遞了一塊給他，然後轉身走了，路過霍懷瑾時，又將另一塊貌似隨意的遞給他。

霍懷瑾接下時，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