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番話讓阿提爾隻覺得振聾發聵！

心中頓時驚濤駭浪，翻江倒海！

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並且神秘莫測的北鎮王世子。

他雖然嘗過這烈酒的滋味，甘美醇香，一口難忘。

但究竟能掀起多大風浪，還是抱有幾分疑慮。

這世上，難道真有這等天下無雙的美酒不成？

常應見阿提爾神色迷茫，眼底閃過一抹了然。

他悠閑地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笑意盈盈道：“王子有所不知，這北域烈酒，可不是尋常之物。”

“它出自絕域，材料珍稀，釀造更是千錘百煉，萬中無一。”

“我北鎮王世代經營，廣布人脈，才換得釀造之法，堪稱舉世無雙。”

“但憑這一壺烈酒，便可縱橫四海，號令天下！”

常應一番話說得玄之又玄，阿提爾聽得雲裏霧裏。

但看那人一臉胸有成竹，言之鑿鑿，不由得心中一動。

若這酒當真如此厲害，自己若能掌握，還愁王位麼？

想到這裏，阿提爾心中一橫，咬了咬牙道：“好，我便信你一回！”

“但這酒究竟有何神通，還需世子言明，切莫戲耍本王子！”

常應聞言大笑，拍案而起，張臂一指窗外蒼茫雪原。

“這茫茫北域，寒風凜冽，生存艱難。”

“若無烈酒暖身，焉能抵禦風霜？”

“王子可曾見過，每逢隆冬，大軍征戰，士卒凍斃？”

“可曾見過，將士遠征，不堪饑寒，紛紛逃竄？”

“這烈酒一入喉，冰雪也能化作春泥，便是刀山火海，也無所畏懼！”

“有了它，王子還怕調度不動軍心嗎？”

阿提爾恍然大悟！

他想起年少從軍，每每踏冰臥雪，終日饑寒。

若有這等美酒相伴，還愁這些小事？

再看常應言語間春風得意，舉手投足皆是從容。

顯然是底氣十足，胸有成竹。

自己若能有如此寶貝，何愁不能成就霸業？

想到這裏，阿提爾眸光一閃，拱手道：“有勞世子指點，阿提爾受教了！”

常應見阿提爾已然動心，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王子既然看中這酒，我自然奉陪到底。”

“隻是這酒來之不易，材料珍貴，釀造更是費時費力，得用上好器皿......”

一聽這話，阿提爾不禁皺了皺眉。

他雖然對這酒垂涎已久，但到底還是要為自己的錢袋子考慮。

“世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想獅子大開口不成？”

常應輕笑，擺了擺手道：“王子說哪裏話。”

“這酒雖好，但說到底不過是我常應心血所創，豈敢對王子抬價？”

“不過......”

他故作為難地拖長了尾音，眉宇間閃過一絲精光。

阿提爾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隻聽常應歎了口氣，搖頭道：“釀造這等美酒，需以梨花木為爐，砭石為盆，經年累月，方成佳釀。”

“更需聘請上等釀酒師，費用自然不菲。”

“這般算來，一壇烈酒，怎麼也得值個四百兩白銀吧？”

“什麼？！四、四百兩白銀？！”

阿提爾登時跳了起來。

“世子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區區一壇酒，也值這許多銀子？”

常應連連搖頭，一臉無奈。

“王子有所不知，這釀酒的材料尋常難得，釀造更是耗費人力物力，若無真金白銀，如何酬勞工匠？”

阿提爾心中不服，開口爭辯道：“就算材料珍貴，四百兩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依我看，一壇酒一百兩銀子，已經是天價了！”

常應聞言，故意麵露難色。

“一百兩？王子這是要我賠得褲衩都不剩啊！”

“材料錢還沒見著，工匠們的工錢就先墊付了，我還怎麼做生意？”

阿提爾冷哼一聲，毫不退讓。

“酒再好也不過是酒，一壇值四百兩，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

“我出二百兩！這已經是看在咱們交情的份上了！”

常應見狀，也是一臉無奈。

“王子果然是好眼力！這酒我也舍不得賣啊！”

“不過......念在咱們合作的份上，一壇三百兩如何？不過，我還要你這預付一萬兩黃金，見錢交貨。”

“就這麼說定了！”

阿提爾當即一拍桌案，咬著牙應了下來。

有此種好酒，萬兩黃金賺回來也是分分鐘的事！

常應眉眼彎彎笑看向阿提爾。

心裏卻在暗自冷笑。

一壇烈酒，糧食成本加上人工，還有燒柴的錢，勉強算作三兩銀子。

如今賣出三百兩，這可是百倍的利潤！

一本萬利的買賣！

他抬手招來侍從，吩咐備酒，同時囑咐多備幾壇。

這等好事，可不能隻做一回！

阿提爾卻仍有些不甘心，嘟囔道：“三百兩就三百兩吧，隻是這酒最好是真有他說的那般神效！”

“否則我可不會再上當第二次！”

常應見阿提爾雖是咬牙應下，卻仍有幾分不甘，心下了然。

“王子此番遠道而來，本就是難得的客人。”

“這酒雖好，但畢竟隻是死物，我常應豈能吝惜？”

阿提爾又是一愣。

這常應看似大方，實則精明似鬼，哪有這般好事？

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果然隻聽常應又道：“不過，這酒若想長久經營，光憑我一人之力，未免捉襟見肘。”

“不如這樣，我給王子一個區域代理，酒在你們之地，便由王子全權負責，如何？”

阿提爾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那再好不過！如此一來，我也能沾些甜頭，何樂而不為！”

“隻是......”

常應終於話鋒一轉。

阿提爾心中立刻咯噔一下，又叫不好。

隻聽常應歎了口氣，搖頭道：“這樣的好事，我也不能平白無故地給王子啊。”

“除了酒錢，王子可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阿提爾一時語塞，額頭滲出幾滴冷汗。

他在北境經營多年，手下軍馬也不少，但若是常應開口要兵，自己豈能應允？

思來想去，阿提爾靈機一動，趕忙道：“突厥女子，溫婉多情，楚楚動人，最適合待在世子身邊。”

“不如我送世子三百個突厥美女，以表誠意如何？”

常應不禁撇了撇嘴，連連搖頭。

“突厥女子雖美，但身上總有一股膻味，我這鼻子可受不了！”

“王子若真要表誠意，不如送我些牛羊，最是實在！”

“除了酒錢，我還要四千頭牛，其中公牛一千，母牛三千，如何？”

要不是有桌子擋著腿，阿提爾能直接跳起來！

四千頭牛？

獅子大開口這一下也能直接撐死！

這常應怎麼敢的！

“王子好好考慮考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阿提爾心中翻江倒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四千頭牛！

可是，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日後恐怕再難有這般造化......

阿提爾腦中天人交戰，左右為難。

最終，他咬了咬牙，長歎一聲，道：“好吧，四千頭牛就四千頭牛！”

“就當我阿提爾交了個朋友！”

常應哈哈大笑，拍案而起，豪邁地一揮手。

“好！有王子這句話，我常應今日也不吃虧！”

“來人，備酒！咱們喝個痛快！”

阿提爾看著常應春風得意的樣子，肉疼得很！

但若是能借此打開局麵，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想到這裏，阿提爾也是豪氣頓生，一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