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人都木了。

送外賣總是遇到她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我的主職，她都能過來摻一腳？

“這也太正點了吧？”

剛剛還在背後編排人的李森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什麼珍稀猛獸一樣地看向了趙雅淇。

“那就是你說的美女負責人？她哪是美女，她明明是仙女！”

“哼！”趙雅淇一臉驕傲，仿佛被誇漂亮的人是她，“我沒說錯吧？”

李森用力點頭：“太漂亮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七年前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我也是第一眼看到孟綺，就對她一見鐘情。

起初我沒頭沒腦地追求她，她總是愛答不理。

後來我就發現，我隻是她眾多愛慕者當中的一員。

早晨我買好了早餐親自送到她宿舍樓下，本想好好感動她一把。

誰知道旁邊站著好幾個來送早飯的，目標都是孟綺。

而且，他們準備的早餐還比我更細心更豐盛。

過節我給她送鮮花，輾轉買通她的舍友，問她喜歡什麼花。

她的舍友告訴我：“她今天已經往垃圾桶扔了三束花，你要送，就是第四束。”

我給她買禮物，價值三萬多的項鏈。

她看都不看一眼就說：“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你別再纏著我了。”

我追了她整整三個月，她給我發了八張好人卡。

而且每次都是一樣的說辭，絲毫不走心。

她就是這麼的招人，從以前到現在沒變過。

這時候，我們原先的負責人王總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朝我招了招手：“秦威，你過來一趟。”

我頓時有些慌張。

她說她恨我。

特地過來，不會是為了解雇我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怕，我的業績和工作能力擺在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近一年時間就有兩三家不錯的公司在試圖把我挖過去。

我是不愁找工作的。

“我第一次羨慕老秦！”

“王總，我能不能也進去？”

幾個男同事驚呼出聲，朝著王總哀求起來。

王總瞪了他們一眼：“吵吵什麼？上班時間到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聚在一起偷懶，老秦快點。”

“來了。”

走進辦公室，隻見孟綺坐在桌後，黑發燙了卷，畫著精致的妝容，神色清冷點擊著鼠標，正在看電腦裏的不知道什麼文件。

其他的工作人員，包括王總都隻能像屬下一樣站在她的麵前，向她彙報工作。

她是總公司的老總，即便被分配過來當區域負責人，級別上也要比王總高很多。

“秦威是吧？”

她忽然發問，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聽王總說你對公司業務比較熟悉，這樣，這幾個月你先擔任我的助理，幫我做一下交接。”

原來不是解雇我。

我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又想到，她讓我做助理，估計也是為了趁機折磨我。

我立即道：“趙雅淇在公司年歲比我長，論熟悉她比我更熟悉，而且我是跑業務的，每天從早到晚要接幾十個電話，不適合做助理。”

她冷淡道：“那你就先把業務的工作放下。”

語氣真像個不近人情的老總。

我願意讓她報複我，如果她覺得那四年都是折磨。

但錢的問題上，我無法退讓。

“對不起孟總，這不可能，我留在這間公司就是為了跑業務拿業績，這個王總是知道的。”

王總立即瞪了我一眼，責怪我說話太直接，然後尷尬朝孟綺笑了笑。

“孟總，秦威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家裏負債，急需用錢，業務這一塊他不能丟。”

“再說了，他的業務能力強悍，每年排名在省內都是第一，全國穩穩當當的前三，不讓他跑業務，有點浪費人才了。”

孟綺沒吱聲，冷著臉點擊鼠標。

吧嗒吧嗒，格外讓人煩心。

吧嗒了將近一分鐘，她才重新開口道：“我以前就是跑業務的，我確定，你完全能抽出時間來幫我。”

我皺眉，心裏頭已經存了辭職的念頭：“孟總……”

但不等我開口，她就打斷了我的話茬。

“你該跑業務的時候就跑，沒事的時候幫幫我就行了，原工資不變的基礎上，再額外加一份助理的工資，願不願意你隨意。”

拿捏了我的工資，就等於拿捏了我。

兩份工資加起來，我距離還清債務又近了一步。

不過就是讓她折磨一下我，無所謂。

這三年，我所承受的折磨，哪個強度不比這個大？

我當即道：“隨時聽孟總指揮。”

開完小會，孟綺又出來給我們開了個大會，算是正式確立了她是我們分公司大Boss的地位。

不過我也沒慣著她。

管她什麼助理不助理的，我幾乎一整天都在外麵跑業務，直到下午四點多快下班的時候才回來。

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趙雅淇就來找我：“老秦，孟總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我隻能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

聲音真拽。

可是我知道。

我知道她哭泣的時候什麼樣，知道她示弱的時候什麼樣。

所以我看到她這副高高在上故作清高的表情，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她夠能裝的。

整整四年，她都在假裝她愛我，裝的我深信不疑。

最後給了我致命一擊。

深吸一口氣，我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從前的事，這才推開門們走進去。

孟綺拿著一份文件，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得認真，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隻能主動開口：“孟總，你找我？”

“嗯，晚上我想請大家吃個飯，算是小型團建，你安排一下。”

這種事也找我？

外麵那麼多閑人，哪個幹不了？

我想了想幹脆道：“那我就安排在我打工的燒烤店了。”

她這才合上文件，抬眸看向我：“你就不怕你在那兼職打工的事情被同事知道？”

“孟總這話真有意思。”

我冷笑。

“難道我在那兼職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孟綺眸光冷淡注視著我：“我沒這個意思，你用不著這麼敏 感。”

“不是，誰敏 感了？我……”

她冷漠打斷我的話：“既然沒問題就去安排吧，隻要他們喜歡，我沒意見。”

我深吸一口氣，認命點頭：“行，你是老總你最大。”

轉身剛要出去，身後又傳來了她那傲慢又冷漠的聲音。

“你也必須參加，不能缺席，不然扣當月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