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回蒹葭院的路上,白芷看著沒什麼表情的顧時菀,知道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六年的付出沈府上下都看不見,但沈懷律帶著女人一回來,沈老夫人便想用掌府鑰匙來寬慰,堵住顧時菀的嘴,這樣的偏頗和算計。
哪怕在來之前顧時菀有所預料,但真的遭遇上,也還是會難過。
白芷心疼道。
“這掌家鑰匙小姐不要便不要,反正要來也沒多少用處,沒了這些個擔子,咱們還能自由隨心些。。”
“自由麼?”
顧時菀苦笑一聲,目光不由停在水榭林景處的榕樹樹上的鳥群來。
多久了?
她有多久沒感受過自由二字,又有多久沒暢快的呼吸過了?
她已經有些迷茫,若是知道嫁進侯府會讓自己處於如此兩難的境地,還要事事謹慎深怕行差踏錯一步,她當時還會一腔熱血,不顧親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進侯府來嗎?
顧時菀就這樣站在石山水榭處,仰頭愣愣的看著,渾然不覺回廊處,一抹不知等了多久的白色身影,正在隱身處,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二爺,似乎是少夫人來了。”
榮玖黑衣勁裝,金馬長刀別於後腰,襯得輪椅上一身月白色衣衫的沈懷瑾更顯蒼白.
郭姨娘年輕時是上京城裏一騎絕塵的花魁,也給了沈懷瑾一張明豔絕絕的臉,黑眸瀲灩,目若寒星的驚豔相貌,讓人一眼就忘不掉。
“嗯。”
在看見顧時菀的那一刻,沈懷瑾便移不開視線,他纖長如玉的手指用力抓著蓋在腿上的錦毯,用一種放肆又近乎貪婪的目光,緊緊盯著水榭處那抹紅色倩影。
除了心腹榮玖,誰也不知道,這樣麵如冠玉,被坊間傳唱素有白衣卿相之稱的沈懷瑾,此刻的神情自製又瘋狂。
哪怕榮玖小聲提醒著宗族議事會就要開始了,他也置若罔聞。
直到那抹身影終於消失在水榭盡頭,他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等他將嘴角的笑意收起,眸底已然多了幾分冷意。
“走吧。”
顧時菀從嫁進寧陽侯府起,除非是受邀跟隨著合慶郡主參加一些必要的世家女眷聚會,否則從來不能擅自出府,作為望門寡的她,為了避嫌,哪怕是侯府內的旁係男子,也很少相見。
而距離他上次這樣看到顧時菀,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
同內院女眷請老夫人安的頻率一樣,宗族議事會每逢初一十五就會進行一次。
隻是這次適逢侯府世子爺歸來,自然熱鬧隆重的多。
沈懷瑾和榮玖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這幾年喜歡跟在自己身邊的幾位宗族子弟,都圍在沈懷律身邊滿麵春風的討好奉承著,歡聲祥和間,一身清減的沈懷瑾被冷落在一旁。
他臉上帶著慣有的溫潤笑意,轉動輪椅上前。
“大哥。”
“你是...懷瑾?”
沈懷律驚訝的看著麵前這個朗朗獨絕的溫潤男子,不敢相信沈懷瑾竟然長成了這般氣質清華的模樣,沈懷瑾雖然是他庶弟,但因為小時生病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兩腿癱瘓後,在侯府的存在感就越來越低,就連父親也將他當作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