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位主子就是府裏的天，王英安和趙氏心情不舒暢，滿府的丫鬟小廝都不敢高聲說句話，做事更是謹言善行，春曉輪休之日幾經猶豫還是不敢開口，倒是趙氏主動問了一句：“今日不是休息？怎麼還在當值？”

春曉啞然：“想著給夫人梳個頭發再離開。”

趙氏聽完麵色未變：“終日不得閑，你也好好休息。”等到春曉離開這才低聲道：“女為悅己者容，我又何必白費功夫。”

不遠處的春曉恰好聽見這句話心中不認可。

但她並未多言，隻是換好裝束，準備出門。幾個二等三等丫鬟知道後都讓她捎些新鮮玩意兒，春曉一一應下，這才前往南安縣城中的南街。

自古東富西貴，南貧北賤，南安縣城也不例外，不過縣城不大，東南西北也差不了多遠。

春曉身為大丫鬟，還能坐個青帷馬車，駕車的小廝小石頭得了春曉一把銅子，一路上極為機靈，停下車時還乖巧擺好方凳，準備給春曉掀開車簾，卻見春曉已經自己下車，還衝他道謝。

小石頭見她已戴輕紗帷帽，看不清麵容，嘿嘿一笑：“姐姐何時回來？我到時候來這處等著姐姐。”

春曉想了想道：“申時三刻可好？回去也不耽誤晚食。”

小石頭連忙點頭：“行，我就在這等你。”

見小石頭駕車離開，春曉這才踏進桃花路，這處有不少鋪子，春曉一一看去，給府上丫鬟買好東西，忙活許久已然過了午飯時間，這才踏入一處花房，摘掉帷帽喊著前麵小廝：“阿喜。”

“路娘子，你來啦。”花房小廝招呼道：“掌櫃的在後麵等你呢。”

得知春曉是過來答應去倚翠樓梳妝，花房掌櫃陳平欣喜，內心卻有些複雜，路娘子看著也是個體麵人，還真敢踏足青樓啊！當時他看重手藝讓她多出工兩天都不答應呢！

“路娘子你可想好了？”登上馬車前，陳平又問了一句。

春曉點頭：“承蒙陳員外看得上，我自當竭盡全力。”

陳平不過是個小小花房的主人，手裏不過兩個銀錢，被春曉奉承為富戶員外自然欣喜，很快便把人帶到了北街一處小樓處。

兩人並未從正門進去，繞至後門喊來小廝通傳，很快便有陳平的相好，名為憐兒的姑娘過來。

得知春曉便是陳平找來的妝娘子，憐兒眉頭一挑並不盡信，但現在也沒工夫嫌棄，隻得讓人進來：“你可得好好做，不然拿不到一個子！”

春曉微微點頭，待到和憐兒打情罵俏的陳平離開，這才開始梳妝，憐兒嫌棄她梳得慢卻也覺得舒服，今日未曾扯斷一根頭發，待到頭發梳好，插好鮮花，憐兒看著銅鏡中的人一愣：“你還真有這手藝？”

倚翠樓姑娘多梳飛仙髻，可這頭發卻遭罪，因為要發髻懸空成型，少不得會拽緊頭皮，樓裏不少姑娘梳頭時都疼得流淚，哪裏像今日，輕輕鬆鬆挽好。而且臉上略施薄粉已遮住了她臉頰黑痣，挑選的鮮花也顯得她嬌嫩非常，靈動活潑。

憐兒攬鏡照了許久，還未給春曉結賬便跑出去招搖，春曉欸了一聲追出門外，隨即又躲閃回屋，這裏可是青樓！她可不能亂跑！

剛要轉身掩門，正巧看見有人被樓裏鴇母迎進門，盡管隻是一個側臉，春曉依舊認出了此人。

府上貴客，來自汴京的貴公子：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