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麼回事？”

靳沂川點開視頻，營銷號誇大其詞，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蘇芸白的身上。

“據悉，因為某些個人恩怨，某蘇姓醫生特意替換了原本要急救的藥物，導致病人腦出血......”

“不可能。”

雖然隻和蘇芸白相識沒多久，但她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

靳沂川將手機扔回桌麵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你去控製一下輿論，現在群情激憤，壓下去反而顯得我們心虛。”

靳沂川默了默，“順便去醫院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對她有利的線索。”

......

窗外景色正好，樹葉遮擋住陽光，光影交替。

靳沂川無暇顧及，他緊盯著前方，速度緊挨著最高限速。

他深呼吸，強壓下擔心，將車穩穩地停在車位裏，快步走進警局。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谘詢台的小姐姐站起身。

靳沂川無視她，直奔辦公室。

“先生，裏麵還在辦案，你不能進去......”小姐姐急忙上前，想攔住他。

“正在辦案？”靳沂川冷笑，“正好，我找的就是這個。”

男民警聞訊趕來，他摁住靳沂川的肩膀，製止了他的腳步。

“先生，你這樣是妨礙公務，我們有資格拘留您。”

“你們想多了。”靳沂川嫌棄地側了側身，“我是蘇芸白的家屬，來找你們相關的辦案人員了解下情況。”

“蘇芸白......”

兩個警員麵麵相覷。

靳沂川不耐，“說直白點，我是來撈人的。”

“這位先生，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是，蘇小姐身份特殊，這個案件影響也大......”

“我知道，帶我過去，我相信她。”

......

審訊室內，頭頂上方的白熾燈有些刺眼，蘇芸白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眼睛。

“許雲柏，病人宋雲春搶救的液體，是不是你送過去的？”

辦案民警敲了敲桌子，神情嚴肅。

蘇芸白穩下心神，“是我送的，但這是別人......要求我送的。”

略微猶豫了一下，蘇芸白將原本想用的詞語吞回了肚子裏。

“宋隊長，”蘇芸白進來前，聽見別的警員對他的稱呼，“我這邊有證據。”

宋隊和一旁做登記的警員對視一眼。

“去，把她的手機拿來。”

很快，便有警員拿著蘇芸白的手機進來，站在距離她半米的距離。

“你說，她操作。”宋隊的眼中有幾分審視。

“我存了錄音，大概是早上八點多。”蘇芸白揚了揚下巴，“還有相冊，我專門拍照留底。”

錄音開始播放，審訊室內響起她和吳清瀟的對話。

“和你對話的這個人是誰？”宋隊拿過手機，將錄音傳到了電腦上。

“院長的女兒，吳清瀟。”

蘇芸白抿了抿嘴角。

“她說的，「老爺子搬去普通病房」，是什麼意思？”

蘇芸白沉默了，她絞著手指。

宋隊也不催她，審訊室陷入了沉默。

“我爺爺生病了，前幾天剛搶救過來，現在住的單人病房是我找院長特批的。”蘇芸白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靳沂川有沒有去陪爺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恐怕已經傳到他老人家的耳朵裏了。

“不出意外的話，樓道的監控應該也沒刪掉。我把這些證據提供給你們，現在能不能證明我的清白？”

蘇芸白擔心蘇庭軒的狀態，她緊抓著審訊桌的邊緣，指尖泛白。

“蘇小姐，你先冷靜。”宋隊分出幾分注意力在電腦上的錄音片段上，“我們需要時間來核實你提供的錄音與照片的真實性。”

宋隊抱著電腦和手機離開，審訊室裏隻剩下蘇芸白。

她吐出一口濁氣，趴在椅子上，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梁偌培從醫院調取監控，傳給了靳沂川。

......

醫院裏，蘇芸白被帶走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醫院。

蘇庭軒左等右等，等不來他的寶貝孫女。

“可能是有病人耽擱了吧。”他心裏犯嘀咕。

因著蘇芸白的職業特殊，這種遲到的情況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嫌躺在病床上無聊，蘇庭軒拄著拐杖，慢慢悠悠地來到病房外的花園曬太陽。

“誒，你聽說了嗎？咱醫院有個醫生被帶走了。”

“嗯嗯嗯，是不是那個泌尿生 殖科的蘇芸白？”

“昨兒大家還在羨慕她找了個好對象，今兒就卷進醫療事件，被帶走調查了。你說，是不是有人嫉妒了，故意害她？”

“噓。”小護士趕忙捂住她的嘴，東張西望，確定沒人後才鬆開。

她壓低了聲音，“我今天早上，看見那個誰找蘇醫生幫忙送藥。照你這麼說，這兩件事，不能有聯係吧？”

“別多想，或許隻是碰巧呢。”小護士推搡著她，“快走快走，16床的孕婦還等著咱們換藥呢。”

兩個白衣身影拐進樓道，蘇庭軒才慢悠悠地從藤椅上站起來，握著拐杖的手不斷的發抖。

他雖然上了年紀，但眼不花耳不聾，他聽得清清楚楚，她們說的是「泌尿生 殖科的蘇芸白」，她們說的，是他的寶貝孫女！

小老頭兒的思緒一片混亂，他靈光一閃，生出一個念頭。

“我要去找月月，我要去找月月......”

他拄著拐杖，蹣跚著腳步，走路晃晃悠悠。

樓道裏，病人來來往往，蘇庭軒隔著門上的一小塊玻璃，瞅辦公室裏的情況。

“不是，這個也不是......”

他嘴裏念念有詞。

病人一臉嫌棄，對他避之不及。

“這老頭是不是有毛病啊？人家來這兒看病都是注意隱私的，他可到好，直接趴在門上看。”

有些病人坐不住了。

“護士，護士！”

“誒，先生，怎麼了？”

“你們醫院就是這樣保護病人隱私的嗎？這老頭看著神神叨叨的，還一直趴在門上往裏看，你讓我們怎麼安心看病？”

說著，他伸手將蘇庭軒拽離門邊。

“我不走，我要找我孫女！”

蘇庭軒也是個執拗的，他舉起拐杖，就要打拉著他的人。

“誒誒誒，你這老頭兒怎麼不講理呢！”

那病人急忙鬆手，後退兩步，拉開了和蘇庭軒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