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香蘭心裏有事兒，給敷衍過去了。

沈佳佳不成，沒說什麼，可心裏卻是想著，回家之後，一定要說服沈大根。

這在沈家的日子，她可是一刻都待不住了。

割豬草不需要多少時間，半個小時就足夠了。

李香蘭讓沈佳佳去喂豬，她回家做飯。

沈大根回來了，臉色黑沉得可怕，李香蘭都不敢問村書/記跟他說了什麼，心裏惦記著那一千字的檢討書，又更加恨沈婧昭了。

沈佳佳喂完豬回來，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可她進門就看到沈婧昭無所事事地坐在院子前看日落，肚子裏的火蹭蹭地往上升。

“沈婧昭。”沈佳佳一把扔了鐮刀和竹簍子，快步到沈婧昭麵前，話都還沒說，又被李香蘭給叫住了。

“沈佳佳，到廚房來。”

“媽！”沈佳佳受不了，“你今天怎麼一直幫著她！”

“我才是你的親女兒！”沈佳佳又累又委屈，她隻想給自己找回公道。

“吵什麼吵？”沈大根從屋裏出來，瞥沈婧昭，“你又怎麼回事？”

“沒事就不能讓一讓妹妹嗎？”沈大根不滿。

沈婧昭轉頭看過去，眸色平靜，“我有說話嗎？”

沈大根回想了一下，剛才沈婧昭的確沒有說話，他看向沈佳佳，語氣緩和了不少，“又怎麼了？”

“爸，你評評理。”沈佳佳抹了一把眼淚，眼睛紅紅的，“你看看她，一天到晚都不做事，家裏的活兒都是我跟媽兩個人做的。”

“沒什麼。”李香蘭陰沉著臉叫沈佳佳，“到廚房來。”

“媽！”沈佳佳都找沈大根做主了，為什麼還要縱容放肆沈婧昭？

沈佳佳氣得直跺腳。

李香蘭就當沒看到，一而再地重複，讓她到廚房裏來。

沈大根見不是什麼大事兒，也懶得管，擺了擺手，跟沈佳佳說，“聽你/媽/的話。”

沈佳佳握緊了拳頭，眼神像是淬了毒，盯了好一會兒沈婧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去了。

見她進去了，沈大根回頭去看沈婧昭，“你也不去幫忙，沒看到你媽在忙嗎？”

“你不也是很閑？”沈婧昭悠悠地回答，接著看日落。

沈大根氣著了，可瞧著沈婧昭的態度，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他拂了拂手，轉身回屋。

沈佳佳進了廚房後，臉色一直都不好看。

李香蘭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最後，還是沈佳佳忍不住，先開口，“媽，你攔著我做什麼？”

“爸都出來，他肯定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沈佳佳說。

李香蘭指著牆上的洞，冷冰冰地說，“這個洞是沈婧昭一拳打穿的。”

沈佳佳低頭看過去，頓時就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失笑著抬頭看李香蘭，“媽，你是在開玩笑嗎？”

“這是我看著沈婧昭打穿的。”李香蘭沒好氣地回答，“她忍了十幾年，就等著嫁出去，以後跟我們都斷了聯係。”

“要不是你早上想推她下河，沈婧昭根本就不會反抗。”李香蘭想起來，對沈佳佳也是有怨言的。

“怎麼可能？”沈佳佳連連搖頭，又蹲下來，伸手去比劃洞口，這堵牆可是實打實黃泥，一拳要打穿，那得要多少力氣？

就沈婧昭那病懨懨的樣子，她能做到？

李香蘭冷嗬，“她說，要是我們母女在她沒離開沈家之前，都不好好夾緊尾巴做人，我跟你的下場就跟這堵牆一樣。”

沈佳佳渾身一個顫栗，“怎麼可能。”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沈婧昭她怎麼敢？”

“她敢不敢，我不清楚，但我們要是說出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李香蘭繃著臉，甚是嚴肅。

沈佳佳也不敢不相信了，“媽，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總不能一直被沈婧昭欺負啊。”

從來都是她欺負沈婧昭，沒道理反過來被欺負的。

沈佳佳接受不了，也咽不下這口氣。

“哼。”李香蘭譏諷，“有錢能使鬼推磨，等你嫁給謝成業，有錢了，不用我們做，自然就有人出手收拾她。”

話音一轉，李香蘭就勸她，“這會兒，我們母女就忍一忍。”

沈佳佳想是這麼一個道理，點頭答應下來了。

——

褚曜陽一直惦記著沈婧昭的病，幹完活兒後，見天色尚早，就去河邊抓魚，可沒有想到碰見了謝成業。

謝成業看到他，也有些意外。

但兩人都很默契，沒有出聲，隻眼神打個招呼。

這邊有謝成業了，按照村裏的規矩，褚曜陽得重新找地方，可河裏就數這裏的魚最多。

別的地方雖然也有魚，但不好抓。

褚曜陽抿著唇，就算這裏的魚多，有謝成業在，他也抓不到的。

思及此，褚曜陽走得很瀟灑。

謝成業不得多看了兩眼，往日他在的時候，褚曜陽也會留下來等他抓完魚，再下河的。

可今日褚曜陽竟然走得如此之快，謝成業覺得奇怪，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遊來的大魚給吸引住了。

木製的魚叉一叉叉中了一條肥美的草魚，沒走遠的褚曜陽看見了，手心癢癢的，加快了腳步。

謝成業一連抓到兩條魚，一大一小，回去正好可以一條煮湯，一條清蒸。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謝成業看到褚曜陽，下意識停下腳步。

褚曜陽第一次落空了，這很正常，他十次當中能中一次，就已經是幸運了。

可他沒有想到，第二叉，他一次性叉到了兩條魚，還都是差不多大的。

褚曜陽愣住了。

站在岸上的謝成業低頭看手裏拎著的兩條魚，他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抓到的。

而褚曜陽隻用了十幾分鐘，謝成業擰了擰眉，心裏有些不舒服，拎著魚，快步離開。

魚叉上的魚還在撲騰著，褚曜陽回過神來，喜上眉梢，趕緊上岸，扯根草條，綁好魚，興衝衝地朝沈家的方向走去。

褚曜陽抓了兩條魚，且都有一斤重，村裏人看見了，誰都眼紅，還有人問他願不願賣了。

可褚曜陽不同意，一路拎著到沈家，引得其他人跟著去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