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褚曜陽還沒敲門，就有好事的村民大喊著，讓沈大根出來。

屋內的沈大根聽見了，驀地想到了李香蘭和沈佳佳被罰寫的一千字檢討，心頭正煩著，覺得外麵的人，肯定是想看自己笑話，不願出去。

喊不到沈大根出來，村民就改叫李香蘭。

李香蘭在廚房忙得緊，聽著外麵的喊聲，也煩得很，讓沈佳佳出去開門。

燒著火的沈佳佳丟了燒火棍，出門，見沈婧昭還躺在竹椅上，又來氣，可想到李香蘭說的話，她忍了，但氣不過，經過沈婧昭身側的時候，狠狠地跺兩腳。

“就這？”沈婧昭起來，低眸看她，“跟我學學。”

沈婧昭踩住了一顆石子，碾了碾，抬腳後就剩下一小塊灰。

“看見了嗎？學會了？”沈婧昭揚唇問。

沈佳佳的脊背出了一身冷汗，牙齒都在打顫，李香蘭說的是對的，沈婧昭真的有本事，她也真的敢。

“看......看見了。”沈佳佳搖頭，“學，學不會的。”

“那就好好學。”沈婧昭搭手到她的肩上，笑容明豔。

可沈佳佳隻覺得恐怖，同時感覺到肩上的手越來越的重，再繼續下去，她會被壓塌的！

在沈佳佳撐不住的時候，沈婧昭收了手，“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嗯。”沈佳佳滿頭冷汗，忙不迭地遠離沈婧昭，魂不守舍地開門，看到的卻是褚曜陽，當即就愣住了。

褚曜陽看到沈佳佳也一怔，而後說，“我找沈婧昭。”

“哦。”沈佳佳切了一聲，轉頭正要叫沈婧昭，就見她過來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

沈佳佳渾身哆嗦，雞皮疙瘩起一身，語氣和態度瞬間就轉變了，“你怎麼過來了？”

門口圍觀的村民看到了，誒了一聲，紛紛疑惑起來，怎麼這沈佳佳對沈婧昭的態度不一樣了？

以前可不是趾高氣昂的嗎？

現在怎麼跟縮頭烏龜一樣了？

男人們隻知曉上午掉河的事兒，並沒有跟著女人們到沈家的大戲，至於女人們從河邊洗了衣服回家，有的事兒要忙，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家裏男人說八卦。

這就造成了信息差。

男人們不知曉，可女人們都知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起來了。

“這沈婧昭真的在沈家立起來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沈佳佳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沈婧昭有點手段啊。”

“那為什麼之前不發威啊？”

“前頭不是說過了，沈婧昭掉河裏，死過翻生，肯定是想通了。”

“李香蘭壓榨沈婧昭十幾年，現在該遭報應了。”

村民議論的聲音並不小，沈佳佳都聽見了，她恨，可也怕沈婧昭，隻能握緊了拳頭，咽下這一口惡氣。

沈婧昭出來，見是褚曜陽，又見他手裏拿著兩條魚，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給你。”褚曜陽看到人，就將綁好的草魚遞過去，“這是我從河裏抓來的。”

草魚已經不撲騰了。

褚曜陽擔心沈婧昭以為這魚死了很久，又解釋，“抓到後，我就過來了。”

“這是新鮮死的。”

沈婧昭看著他遞過來的兩條魚，伸手拿了小的，“你留著。”

在後麵的沈佳佳看了，著急得咬牙，這沈婧昭怎麼就拿了小的，褚曜陽分明就是來送兩條魚的，拿一條也就罷了，還挑小的。

沈婧昭的腦子絕對是進水了！

“好。”魚雖然沒全部都送出去，被留下一條，但褚曜陽像是感覺到沈婧昭的關心，也很高興。

“明日我抓到了，也送來。”褚曜陽回去之前說。

沈婧昭嗯了一聲。

來看熱鬧的人莫名感覺有點酸，揉了揉肚子，抹一把嘴，紛紛散開，各回各家了。

但住在附近的村民，並沒有因此回去，而是到沈家來。

鄰居陳桂花瞅著草魚，這沒有一斤也得有八兩，肉可多了。

真的難得褚曜陽抓到就送過來。

陳桂花咽了咽唾液，舔了舔唇，這才開口，“佳佳，你可知謝成業也抓到兩條魚嗎？”

沈婧昭拎著魚，看出來褚曜陽是怎麼抓的，沒在意陳桂花說什麼，就把魚遞給沈佳佳，“拿進去。”

“告訴李香蘭，做好一點。”

沈佳佳憋屈地接過，再去看陳桂花，假笑著回答，“謝大哥家裏還有兩個孩子，緊著孩子們的吃食，這才是應該的。”

陳桂花沒看到沈佳佳發脾氣，但是瞧見她臉色難看，走這一遭，也值得了。

不過，更讓陳桂花在意的是沈婧昭。

“昭昭，立起來了啊。”陳桂花眼裏帶著笑看她。

沈婧昭看過去，微笑著回答：“是。”

陳桂花還想說點什麼，但對上沈婧昭的黑眸，到嘴邊的話忽然就噎住了，訕笑著說，“我也該回去了。”

“不送。”沈婧昭關門。

沈佳佳拎著魚進廚房，李香蘭看見了，驚訝得瞪大眼，“買的？”

“是褚曜陽送給沈婧昭的。”沈佳佳沒好氣地回答，然後就想到陳桂花說的話，謝成業也抓到了兩條魚，可都留著了，沒送一條過來。

兩者對比之下，沈佳佳覺得村裏人肯定都在笑話自己，找了一個比不上褚曜陽的男人。

但他們知道什麼？

謝成業可是未來的省首富！

將來，別說是一條魚，就算是燕窩鮑/魚，她能吃一碗丟一碗！

沈佳佳頓時就硬氣起來了。

李香蘭沒想那麼多，“謝成業不是每天都去河邊嗎？怎麼不見他送來一條？”

“媽，我怎麼知道？”沈佳佳癟嘴，“沈婧昭說，要做好吃一點。”

這話，沈佳佳是樂意轉述的，畢竟她也有份吃。

李香蘭冷笑，“不做事兒，還想吃好？”

“讓她做夢去。”

沈佳佳心情不好，李香蘭說什麼，她就去做什麼，“那我去跟她說？”

“......”李香蘭，“你給我回來刮魚鱗，處理幹淨點。”

屋內，沈大根又在抽煙。

整個屋子都是二手煙的氣味。

沈婧昭皺起了鼻子，還算是心平氣和地說，“以後別抽煙了。”

“我討厭煙味。”

沈大根沒在意，繼續。

沈婧昭過去，搶了他的煙鬥，單手折斷，“見一次，就斷一次。”

“......”

沈大根目瞪口呆。

“十次以上。”沈婧昭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我就不確定就隻是斷煙鬥了。”

沈大根察覺到了，下意識捂住了手，隨後反應過來，梗著脖子，壓下心中的驚駭，“沈婧昭，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