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荼提筆寫下,然後點火燃盡黃紙將灰燼倒入盤中,搖勻,隨即立馬把盤子扣倒在桌麵上。
打開的一瞬間,桌邊的幾人湊過來看,糾結了半天,瞧不出什麼名堂。
“你們要能瞧出來,還要我做什麼?”
元荼掃視了眼桌上的銅錢:“你這禍事還不小。”
短短幾個字就說的陳靈兒冷汗直流。
最近能接二連三倒黴?
她訕訕笑著:“你莫不是嚇唬我的吧。”
元荼顛了顛錢袋:“我又不是無良商家,拿錢辦事是最基本的道理。”
陳肅:總覺得有被內涵到。
“怎麼,你不信我?”
陳靈兒搖搖頭,她自是信的,她也不敢不信。
“所謂禍事,為何?”
“禍事有二,一嘛自然是你去莊子路上並不太平,有人會找你麻煩。”
“是葉丞相嗎?”
除了葉丞相,還能有誰找她麻煩。
元荼搖搖頭:“非也,但我能算到這人名中帶水,隻二字,來自南邊。”
至於是活人還是死人,她未推算出來。
陳靈兒愣住,名字中帶水的多了去了,還是兩個字,她上哪找去,她得罪的人中似乎也沒這號人物。
“要避開這災禍,切記路上遇雨天時,不要在外麵待著。”
“那二呢?”
“這二嘛......”
還沒等元荼開口,丫鬟小雲就推搡著湊過來聽的陳肅:“去去去,有你什麼事?”
陳肅被推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你這小丫鬟,好生無禮,怎麼能隨便動手呢?”
陳靈兒蹙了下眉:“元荼,讓這個不相幹的人走開。”
元荼:“不行。”
"為什麼?"
“他要記錄,以後幫我出書。”
......
陳肅聽這話立馬得勁兒,拿過紙筆,裝模作樣起來:“聽到沒有,我可是給元姑娘打下手的,你這小丫鬟才少打聽主子的事。”
小雲羞怒著臉,默默退到後麵。
元荼繼續說:“這二,就是東平侯府裏的事了。”
陳靈兒眼底掠過驚訝:“怎麼說。”
“這禍事說與你有關卻也與你無關,而是與你親人有關,你府上有人,犯桃花。”
“犯桃花?”陳靈兒疑惑,“犯桃花能是什麼禍事,這不是好事嗎?”
元荼:“東平侯府有好事將近?”
陳靈兒搖搖頭,麵入為難,想到什麼又開口:“議親算不算?”
“誰議親?”
“我堂哥。”
陳靈兒不瞞有他,把近日的事說了一遍,與昨日香桃傳回的話基本沒差。
“我雖不是母親親生,但從小養在她身邊,如今母親因此臥病不起,祖父又急著送我出京城,心裏實在難安啊。”
“這事好辦,你母親是因撞邪被邪氣所侵,加上驚嚇過度,所以不見好轉。”
元荼邊說邊拿出兩道疊成三角形的符:“這兩道符,一道放在你母親枕頭下,讓她枕著睡上三天,三天後把符拿去燒毀即可,另一道你帶在路上,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
陳靈兒驚喜,上手要拿。
“一百兩。”
“我手上沒這麼多現銀。”陳靈兒訕訕收回手,“你等等。”
隨後轉身跑到馬車邊。
馬車車簾被掀開一角,露出一個男子麵貌,長相清秀,陳靈兒與他說著什麼。
隻是,元荼竟看到他額頭布著黑氣。
沒多久,陳靈兒拿著一張銀票過來,拍在桌上。
“兩道符!”
元荼也很幹脆地把符遞給她。
“馬車上那男子是誰?”
陳靈兒回答:“就是我堂哥陳庭軒,堂哥平日待我們極好,今日就是他領我出來采買要帶去莊子的東西。”
元荼思索一會:“你們在找大師看風水?”
“這你都算出來了。”
這倒不是,是香桃那小丫頭說的,但她也不能把自己丫鬟和她的姐妹出賣了。
“府上已經找了大師看風水。”陳靈兒看了眼元荼,“要是早知道就直接來找你好了,你應該比那大師有用。”
“既然是同行,就沒有搶同行飯碗吃的道理。”
“不過,若是那大師沒辦好,再來找我也不遲。”
元荼臉上笑嘻嘻,心裏已經在哭泣丟了一筆大生意單子了。
等陳靈兒主仆走後,陳肅笑著迎上來,瞅著元荼手上的一百兩銀票道:“元姑娘,前麵是我眼拙了,這才短短半日就進賬一百多兩,您就是做這卜卦算命的料啊。”
元荼看陳肅這溜須拍馬的嘴臉,又看了看他這身打扮,笑笑:“我看你裝模作樣倒是挺有一手,等你書寫出來,去當說書先生也行。”
“哎,哪裏哪裏。”陳肅還客氣上了,“元姑娘既然是伯府上的小姐,怎麼還自己出來賺錢?”
“別人家的事,你少打聽。”
“哦。”
另一邊剛離開的馬車上,陳靈兒把玩著兩道符。
陳庭軒看到她手裏的東西,無奈道:“就這小玩意兒花了一百兩?當心回去祖父罰你。”
“堂哥,這可不是小玩意,這是回去救母親的寶貝藥。”
“哦?”
“剛才那個就是我之前說的,在謝侯府上救了我一命的元荼,她本領可大著呢。”
“她剛剛簡單一卦,直接算出來我們府上有禍事,還說。”陳靈兒突然止住了話。
陳庭軒微笑著說:“還說什麼?”
“說最近這些怪事,是因為我們府上有人犯桃花。”
“還問我們府上是不是好事將近,我沒兜住,說了堂哥你議親的事。”
陳庭軒當即變了臉色:“以後自家的事別往外說,別人打著什麼主意你知道?”
“不會吧,她應該沒什麼壞心。”
“當初是你跟葉舒婉害了人家,她現在能會好心幫你?”陳庭軒的聲音不由大上兩分,“別給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我看這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來害二嬸的。”
“堂哥,今日是我自己找上的她......”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就你這模樣,所以才會被祖父趕到莊子裏去!”
陳靈兒再想辯駁幾句,見堂哥說出這種話,隻能耷拉下臉:“知道了。”
陳靈兒把臉轉向窗外,臉上透著一股憂傷。
陳庭軒察覺剛說的話有些重了,緩和過來臉色,:“好了,等這段時日那件事的風頭過了,我就替你跟祖父求情,讓你早日回來。”
陳靈兒頓時喜笑顏開:“真的嗎,謝謝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