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元荼哭笑不得。

“對了姑娘，回來的路上我遇到東平侯府一個出來采買的姐妹，聽她說啊，陳四姑娘過幾日要被送去鄉下的莊子裏了。”

“哦？你在外麵的熟人還真不少。”

香桃不好意思笑笑：“當年來我們村裏采買的那一批丫鬟，都到京城府裏來啦，所以奴婢認識的人還算不少。”

元荼點了點桌子：“繼續說，陳靈兒怎麼了？”

“聽這個姐妹的意思，昨天東平侯從宮裏回到府，發了好大火，整個府裏都能聽到主院的嗬罵聲和哭聲，陳四姑娘從主院出來就直接去祠堂跪著了，到早晨都沒出來。”

“然後她是聽其他婆子嘮嗑，陳四姑娘犯了大事，跟丞相府嫡女的死有關，所以要被東平侯送出去，怕是再回不來京城了。”

這也是在元荼意料之中，謝侯府出了這麼大的事，葉遠肯定會上報給皇帝，陳靈兒是東平侯府的姑娘，勢必也會牽連到東平侯。

隻是依著葉遠那愛女心切的樣子，能讓陳靈兒僅僅是送出京城那麼簡單？

中間怕還有其他原因。

“還有一件事。”

香桃神秘兮兮地靠近元荼。

“那姐妹還說他們府裏，近來也有怪事，隻是上麵主子下了令，瞞著沒說。”

但耐不住八卦的心情，碰到姐妹了，總想嘮嘮。

元荼的好奇心一下又被提起：“什麼怪事？”

“他們府裏最近啊，總有人能見到白色的阿飄身影，還隱隱能聽到有女子唱戲的聲音。”

“一開始以為是下人之間胡傳，所以主子嚴懲了好幾個嘴碎的小廝婆子，結果呢，前天晚上他們侯府二房夫人回院子裏時，正麵碰上了，直接給嚇倒抬到床上起不來了，現在侯府正著人找大師相看府裏風水呢。”

“這二房夫人就是陳四姑娘的嫡母。”

“姑娘，您說她們二房是不是被人下了什麼降頭，不然怎麼一個個都見鬼了。”

“以前村子裏的老人總說那些個什麼秘術，就是想要一個人家裏頭不好，給他家下咒，能禍連幾代人。”

香桃說的津津有味。

元荼掐指一算，展露笑容：“大生意就要來了。”

然後清點桌上的物品：“這些，這些，先收起來，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

“符紙、朱砂留下，等會本姑娘畫符！”

香桃應聲照做。

午膳後，元荼派上院子裏僅有的三個人力，香桃、吳嬤嬤和她自己，把房裏的書桌抬到院子的小亭中，然後收拾收拾落葉灰塵，搬來椅子坐下畫符。

要說為什麼這麼做，隻因為她這院冬冷夏熱。

剛過中秋不久，碰上秋老虎，也不知道她這屋子什麼構架，竟悶得跟火爐子一樣，這才迫不得已把書桌搬出來，外麵可涼快多了。

這又讓元荼加深了趕緊畫符賺錢的念頭，早日擴建小破院！

隻是畫符沒多久，院子裏就來了不速之客。

元荼看向來人，憑著記憶，知道來人是伯府裏的大姑娘元蓉和二姑娘元薔，她唯有的兩個堂姐。

元芙是大房的嫡女，而元薔是二房姨娘的女兒，一個嫡出，一個庶出。

元荼仿佛看到了翻版“葉舒婉”和“陳靈兒”。

果然，打扮得招枝花展的兩人走到亭子前，帶著生氣的表情。

呦，找事的來了。

元蓉先開口：“元芙你什麼意思，在下人麵前說我和二妹妹忘恩負義？”

元荼放下筆，微笑地麵對兩人：“大姐姐別生氣，我那就打個比方而已。”

“什麼打比方，你不就該感恩戴德嗎，我們不要的，你也得感恩戴德。”

出聲的是元薔，邊說邊看了眼元蓉的臉色，見沒什麼異樣，臉上愈發囂張。

就揪著一個詞不放了是吧。

元荼麵色變冷：“二姐姐說話總看大姐姐幹什麼，大姐姐臉上有字？”

“你！”元薔憤憤地瞪大眼，似是沒想到元荼會這麼說話。

“你這個庶出子的女兒，敢這麼對我們說話。”

“放尊重些，什麼庶出子，那也是你的小叔叔。”

元薔滿不在乎道：“哼，小叔叔，不過是個下放到荒涼之地的小官吏而已，你自己也不過是個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種。”

剛說完最後一個字，隻見麵前一道疾風撲來，狠狠把她衝倒在地。

元薔摔了個大痛，倒地“哎呦”起來。

元蓉聽著元薔的話，本來還帶著笑。

結果麵前上一秒還在說話的人，下一秒已經倒地不起了。

她震驚地看著這變數，亭子裏坐著的人分明未動，二妹妹怎麼摔倒的？

忍著恐懼走進亭子：“元荼，你使了什麼妖術？”

元荼無辜地看著元蓉：“大姐姐不是看到了嗎，我什麼也沒做啊，二姐姐不是自己摔倒的嗎？”

外麵倒地的人聽到這話，叫嚷著：“哎呦，什麼自己摔倒的，哎呦，就是你幹的，大姐姐，她桌上放的肯定是什麼妖符，把它們都丟了，哎呦。”

元蓉聽完，看向桌子，果然一旁有一疊畫了奇怪符號的黃紙，不做多想，伸手就要去拿。

還未觸到，就被一股力彈開。

手上被灼傷了般疼痛。

元蓉捂著手驚恐地看著元荼：“你，你不是元荼。”

“大姐姐真會說笑，我不是元荼，我還能是誰，如今大姐姐連我這個妹妹都認不出來了嗎？”

“不可能，元荼不會這麼對我們說話。”

元荼冷哼一聲：“大姐姐，人都是會變的，我在觀裏呆了兩年，你怎麼知道我還是原來任你們欺負的性子？”

元蓉後退幾步，穩定下心來走出去，讓兩個丫鬟把元薔扶起。

然後兩人攙扶著轉身離開，離開時元蓉還不忘拋狠話：“你等著。”

元荼：不愧和大夫人是母女，說不過打不過都愛放狠話，沒用。

香桃正好在屋裏整東西，聽到元薔的哎呦聲才從屋裏出來，結果一會兒功夫沒到，大姑娘二姑娘就離開了。

再看看元荼，分毫未動。

“姑娘，您沒事吧？”

元荼雲淡風輕：“沒事，繼續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