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奶奶就算了，我還小沒你這麼大的孫子。”元荼擺擺手。

“嘿！”那男子放下算命先生的胳膊，轉頭要拉元荼。

元荼一閃身走到攤位後麵，拿過桌上的一道黃符，持筆輕點朱砂，飛快地在上麵畫起來。

不多一會，一道符就完成了。

元荼把符遞給青壯男子：“把符貼在你娘額頭，然後扶她到陽光下，再用力拍背三下，你娘就會醒了。”

青壯男子接過符：“你別是這騙子找來的幫手吧，把我支開然後逃走？”

元荼：“這麼多人看著，我們能跑哪裏去？”

“左不過半刻時間，你找人看著我們，要是你娘沒轉好，再把他抓去官府也不遲。”

青壯男子將信將疑，跟身邊的一個瘦高個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等人走後，看熱鬧的人也散去不少，留下那個瘦高個一眼不眨地盯著他們。

元荼坐下繼續吃那串糖葫蘆。

“這位女好漢，多謝你出手相救。”算命先生走過兩步道謝。

“隻是等會那大哥就回來了，我不想連累你，我去拖住這個，你趕快跑吧。”

元荼沒理這幾句話，隻問：“你這半吊子水平哪學的？”

算命先生撓撓頭，心虛地說：“跟村子裏的老師傅學了幾天，老師傅以前就是幹這行的，他教了我幾招，說夠用，就讓我來京城混口飯吃。”

“混到飯吃了？”

“別提了，才找了個攤位，開張兩天，昨天第一筆生意，就攤上這事了。”

兩天就要給人拿衙門裏去問罪了？

“給那老師傅交了多少學費？”

算命先生緩緩伸出兩根手指。

“二兩？”

算命先生弱弱開口：“二十兩，本來老師傅要五十兩的，我全身家當隻有二十一兩。”

元荼隻覺腦袋被咣當一下。

果然這樣的人才，從古到今哪裏都有，二十兩差點把自己命給賣了。

算命先生見她不說話，覺得氣氛冷下來，忍不住繼續搭話：“女好漢，不知您姓什麼？”

“我姓元。”

“哦，元姑娘，在下陳肅，不知元姑娘為何要出手幫我？”

元荼擺正了桌台，理了理桌麵的東西：“自然是瞧上你這攤位。”

她正尋思在這街上找個地方擺攤算命八卦，這不現成的好位置送上門來了。

陳肅驚訝地抬眉，自嘲：“那姑娘也不必幫我，我被抓走，攤位當然就空出來了。”

元荼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我不吃白食，既然打定主意要從你這裏拿到攤位，那也該幫你解決麻煩。”

陳肅：“再次謝過元姑娘。”

然後快速拿過桌上的銀子塞進袖口：“我也想明白了，我確實不適合吃這口飯，還是老實回家另學一門手藝好。”

元荼看了看桌上寫的字：“算命先生不好當，你回去給人寫寫字倒是不錯。”

陳肅豁然：“是個好主意，我讀書多年無果，才想著跟老師傅學東西，怎麼沒想到這個活計，給人寫信寫字，也能賺錢啊。”

“我這就收拾收拾回家去。”

元荼像看智障一樣看他：這才是你讀書多年無果的原因吧。

沒一會，那青壯男子跑回來了，與離去的憤怒不同，此刻臉上帶著喜色。

“姑奶奶！神了，我娘真的醒了。”

青壯男子咧嘴笑著問：“姑奶奶能否給我們說下這其中的緣由？”

元荼對結果自是胸有成竹，解釋道：“你這一身漁民打扮，你們一家應當是水邊生活，捕魚為生。”

“是如此。”

“你娘是在水邊遭遇水猴子了，被那水猴子附身，所以不得好。”

說著元荼瞄了一眼陳肅：“這先生的符水雖然沒用，但也不能害人性命，可早晨是陰氣最重、鬼物最厲害的時候，你娘一大早起來就喝符水，沒治了水猴子，反而激怒了它，才差點害了命。”

“我這道符專治這類鬼物，這類鬼物又最怕陽氣，所以要你把你娘扶到太陽下，拍三下把水猴子逼出來，你娘也就好了。”

在場幾人聽了，恍悟地點點頭。

青壯男子豎起大拇指：“看姑奶奶這身氣度，這出眾的樣貌，我就知道不是那種江湖騙子能比的。”

說著隨即丟了個白眼給一旁的陳肅。

元荼：“別一口一個姑奶奶，說了沒你這麼大的孫子。”

青壯男子賠笑：“是是是，您說的是。”

說完就要支付錢兩。

元荼：“今日就算我的開張彩吧，這算命攤我接手了，以後多給我介紹些客人就行。”

“那再好不過了，我回去就宣傳姑奶奶，哦不，姑娘您。”

“那這騙子？”

“他改行了。”

“改行了好，少害幾條人命。”

陳肅：不敢吭聲。

幾人離去，留下元荼和陳肅兩人。

元荼伸手整理桌麵，陳肅過來幫忙。

元荼看他熱情的模樣，發出疑惑：“你不走了？”

“我想明白了，我要在姑娘旁邊再支個攤，在這給人寫字。”

元荼皺眉表示疑惑。

“您想啊，您這麼厲害，以後來找您的客人那是不是烏央烏央地來，您忙不過來吧，我能給你打下手寫寫字啥的，這生意不就做起來了嗎？”

陳肅滿臉笑容得意地說著。

你小子怎麼突然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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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上午，元荼就打道回府了。

伯府門口，幾個小廝杵在門外，中間那個正是昨日被踢褲襠的，見到回來的人，隱隱感覺下身疼痛，連忙轉過身去閉眼不看。

元荼神色淡然，大步走進府裏。

回到自個兒院子，走進裏屋，看到桌上放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打開一看，元荼震驚。

三大疊黃符紙，兩大包朱砂粉，還有桃木劍，銅錢劍，墨鬥，和兩大袋糯米以及等等等等驅邪物件。

“香桃。”

“來了來了。”

香桃聽到元荼的喊叫，連忙從隔壁的小屋跑了過來。

元荼指了指桌上的物件：“你去把店裏搬空了？”

香桃拍拍胸脯，自豪說道：“奴婢去了專門賣這些的店鋪，正好趕上他們店裏大甩賣，便宜得緊，手頭上錢夠，我就都買了些。”

“姑娘每樣都帶上點，出門管夠，不夠奴婢再去進貨。”

說完一臉求表揚地看著元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