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止息這一句話，惹得白有為紅了眼眶，白有為擦了擦眼角，愧疚的看著他們道：“都怪爹爹沒用，護不了媳婦，還讓兒子女兒挨餓。”

“爹爹不配為人夫、為人父。”

楚氏也紅了眼，道：“有為哥，你別這樣說，如果不是你，我就活不到今天，也不會和你有三個可愛的孩子。”

“跟著你，我很幸福。”

白有為眼眶含淚，連連搖頭，哽咽了：“可如今，你跟著我卻是吃不飽穿不暖，而我又無力反抗，也不敢做出大不孝的事。”

“爹·······”白歌感到有些心酸，這一家這麼心善，最後卻淪落到這種地步。

白有為回頭看她：“歌兒，你奶奶想餓我們幾日，以此來威脅爹爹妥協，可爹爹即便是餓死，也不會同意將你賣出去。”

白歌聽著這話，心裏卻是很暖，她將白有為抱住：“爹，您和娘受累了。”

“都怪我沒用啊！”白有為用力捶自己的大腿，恨自己無用。

楚氏阻止著他，兩夫妻自責地看著白歌和白止息，白止息見他們如此，也哭得眼紅：“爹、娘，是兒子沒用，兒子不像二弟那樣能讓你們吃上口熱乎飯。”

白止息擦了擦鼻子，最後號啕大哭。

白歌安慰三人道：“爹娘、大哥，你們不要擔心，之前穆青哥哥給的糧還剩下一些，我們煮成粥糊，還能撐幾天。”

“剩下的時間，若是沒糧了，就由我來想辦法。”

白有為拉著她的手：“歌兒，你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辦法呢？”

白歌不想將空間的事透露，便道：“村中有人需要苦力，我便去幹苦力換錢來買糧，去其他村後山采摘草藥換錢都可以。”

“以前二哥就是這樣幹的，我可以這樣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換糧。”

“好孩子，苦了你了。”白有為輕撫她額頭，眼底的擔憂和自責似要溢出來。

白歌安慰兩人之後，便和白止息將他們扶進屋子裏，一家人收拾一番，就入睡了。

夜深人靜之時，白歌起身聽見身後床榻上酣睡聲響起，她才放心，便動用意念進入空間中查看幾塊田地，稻穀越來越高了，當初種下的三顆紅薯也牽出了綠葉，許是土質不同的原因，在空間種的紅薯枝葉嫩綠，薯藤長得有兩臂之長，上麵還分叉出許多小嫩葉來。

雖還有五天收成，但這些紅薯嫩葉用來熬粥也能吃上一兩頓，稻穀也長高了很多，開始長出稻穗來，田地上方顯示還有十天可收獲。

得想辦法賺點零錢，去買更多的農作物種子回來種在空間，先儲備好糧食，讓一家人不至於挨餓。

如今劉氏當家，所有糧食收成之後都是劉氏掌控，三房一家沒有話語權，能不能吃上飯得看劉氏的心情，這樣三房一家很被動。

想要改變當前的窘境，就必須分家，隻是這個世界以孝為大，父母健在的情況下是不允許分家，除非當家者同意。

白歌歎了口氣，看來得想辦法把家分了，等溫飽解決後，再想辦法賺錢，隻有自己手中掌握了經濟，才不會一直受製於人。

·····

第二日清晨，白歌剛洗漱好，就瞧見柳氏怒氣衝衝地從前屋走來，一看見她就使喚道：“死丫頭，動作快點，待會兒要下地幹活！”

“還有你，也給我快點！今天你奶奶借來了一頭牛，要把田耕了種稻穀，你來拉牛。”柳氏指著一旁正在熱水的白止息道。

“哦。”

“我不去。”白歌掃了柳氏一眼，淡淡地道。

柳氏心中不爽，拿起木棍就作勢要打她：“你不去幹活，你以後就別想吃飯！”

白歌被威脅，眼皮子一翻立即躲開：“奶奶讓我們一家十天不得去主屋吃飯，所以這十天我是不會去幫忙幹活的，飯都不給吃，還想讓我去幹活，想得美。”

說完，白歌將洗臉盆裏的水往柳氏身邊一倒，柳氏雙手叉腰：“好啊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是不是皮癢了！”

“你又不是我爹娘，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白歌冷嗬一聲：“以前見你是長輩，便尊敬你，時間長了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白歌說完，又撿起腳邊的鐮刀摁在石頭上磨，柳氏想到白歌之前發瘋，現在看見她磨刀，心裏有些慌張，她不敢再說白歌，將矛頭對準一旁的白止息：“看什麼看，還不快跟著我幹活，你想你們一家餓死嗎！”

白止息怕一家吃不上飯，趕緊回屋拿出工具跟了上去，任憑白歌怎麼攔都沒用，無奈之下她隻好讓他去了。

柳氏離開之前，多看了白歌兩眼，那雙細長單薄的眼裏閃過一絲狠意，嘴巴咧著牙齒緊咬，恨不得將她吃了般。

待人都離開後，白歌去到空間裏將紅薯嫩葉摘下，開始做粥糊。

······

時間一晃，便又到了傍晚時分。

白止息將耕完田地的牛拉出來，帶到旁邊的一條水溝，用竹筒舀水將牛身上淋幹淨，待會兒得給劉氏牽走給人家的牛送回去。

突然，他聽見前麵的樹叢裏有人在說話，他有些好奇，就將牛繩綁在樹上，自己過去瞧瞧，扒開樹葉，他看見劉氏和兩位伯娘坐在田坎上。

“娘，上次沒能將那丫頭賣出去，我們再找個機會吧。”柳氏一邊將腿上的泥土洗掉一邊說道：“我打聽到青木村還有兩兄弟打算買姑娘當媳婦呢。”

“他們打算明天來我們村看看，不如就明日把那丫頭賣了吧。”

劉氏：“可現在不好賣啊，那丫頭你們也知道，脾氣突然倔了起來，不好對付。”

柳氏不甘心，又道：“娘，你之前答應過我們，隻要將那丫頭賣了，就將賣掉的錢分為三份，一份你自個兒留著，另外兩份我們兩家給分了。”

“您也知道，玉樹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但我們這些當爹娘的手中沒什麼錢，就指望您將白歌那丫頭賣了換錢。”

“有了錢，就能給玉樹買個媳婦了。”

柳氏有些心累，自己男人做工的收入一半都到了劉氏手中，兒子正經娶妻的話錢不夠聘禮，隻能指望將白歌那丫頭賣出去分錢，給兒子買個媳婦了。

“是啊娘，那丫頭樣貌不錯，能賣不少錢”王氏也幫腔道：“那丫頭如今不聽話，不好掌控了，留在家裏也堵心，不如早點將她賣了，我們不僅落得清淨，手中也有了錢。”

在柳氏和王氏的挑唆下，劉氏覺得有道理：“行，那我們回去之後便去青木村那邊打探打探，和人商量好明日就將那丫頭賣了。”

“不過，這事可不能讓村長知道，讓大家都幫忙瞞一瞞。”

白止息聽見三人在討論如何賣自己的妹妹，他來不及多想，轉身就往家裏跑，什麼都顧不得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白歌正在拔屋前的草，見他急匆匆地跑回來，她道：“大哥，怎麼了？跑得這麼急？”

“小、小妹，你快跑，咳咳——”白止息跑得臉頰通紅，呼吸都不順暢了，不停的咳嗽。

“怎麼了？”她為他順了順氣。

白止息：“我剛才聽見奶奶和兩位伯娘商量，要再次將你賣掉。”

“什麼？她們還沒死心？”白歌氣得將手中的雜草扔掉。

“小妹快跑，嗚嗚。”

白止息說著便急得哭了起來，他什麼都幫不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跑？我能跑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