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興業的話音一落,眾人紛紛恍然大悟的對視了一眼,都同情的看向秦穗歲。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分明是沈家人跟崔老大勾結,想算計秦穗歲,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反倒讓他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該!這就是報應!
“他們這是一家子畜生啊!自打宴歸投軍以後,還不是沈大娘子照料他們一家老小?真沒良心!”
“黑心爛肚,咋不來道雷劈死他們?”
秦穗歲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像她這種患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人,天生就擁有操控別人的天賦,包括但不限於引導輿論。
她適時的裝出一副委屈怯懦的樣子,把受害者的樣子做了個十成十。
羅氏恨鐵不成鋼的擰了沈興業一把:“你撒癔症了?你跟崔老大玩笑的渾話,說出來幹啥?
不知道的還當你真算計你嫂子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衝沈月使眼色。
沈月連忙心領神會的附和:“是啊!自從嫂子進了門,我們全家都拿她當祖宗供著,咋可能害她?
況且我們也不能給我大哥戴綠帽子啊!你們這些外人知道啥?”
有位嫂子輕嗤了一聲:“說得好聽!要不是你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崔老大咋能進了你娘房裏?”
沈月頓了頓,佯裝驚訝的輕掩著唇:“哎呀,莫不是大嫂你早就跟崔老大勾搭在一塊了,晚上黑燈瞎火的他進錯了屋,所以才害了娘?”
羅氏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還是她姑娘機靈!
可比沈興業那蠢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王八羔子強多了!
她煞有介事的抹著眼淚訴委屈,哭的像死了親爹一樣。
沈月三兩步衝到秦穗歲跟前,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記耳光。
“你自己不要臉,還險些害了我娘。你還不趕緊磕頭認錯?”
秦穗歲耳邊一陣嗡鳴,她看著沈月,不悅的擰緊了眉。
真沒禮貌!
她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醫生還教她講文明懂禮貌來著。
告訴她‘暴力不能解決問題’、‘說謊、打人是不對的’、‘被打了要報警,而不是殺了對方’......
沈月連這些都不懂,看來沈月跟她一樣,多半也是神經病。
秦素歲惺惺相惜的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你個不害臊的!”
她抬手還要打,就在巴掌落下的前一秒,秦穗歲靈巧的躲閃開,不著痕跡的把腿伸到她腳下。
她腳底下一絆,身體慣性的向前傾,趔趄著重重的砸到地上,揚起了一片灰塵。
她灰頭土臉的抬起頭,氣急敗壞的吼道:“秦穗歲你敢絆我?”
秦穗歲點點頭,笑著無聲的用口形說‘就是我’。
沈月氣的直咬牙,爬起來四下環顧了一圈,抄起笤帚朝著秦穗歲的身上招呼過去。
“賊婆娘!我讓你害我!”
秦穗歲無措的後退了兩步,順勢躲在身邊的嬸子們身後,弱弱的吸了吸鼻子。
“小姑子說是我,那就是我吧。
通奸的罪名你們都能扣到我頭上了,我也不怕多一條罪過。”
她望向身邊的嬸子們,認真的說:“是我把月月絆倒了,也是我讓崔老大睡我婆婆的,我可真該死啊!”
“可不敢胡說!”鄰居家的花嬸趕緊捂住她的嘴,衝鄉親們說道,“沈大娘子是氣糊塗了!她是啥人,咱們心裏都有數!”
旁邊的婦人們都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老沈家心腸爛透了,往人家身上潑這種臟水,這不是要把人往死裏逼嗎?”
“沈大娘子你別委屈,我們也不是瞎的!我們給你做主呢!”
秦穗歲怯怯的點頭,暗暗衝沈月遞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她都承認了,可惜大家不信啊!
她有什麼辦法?
要怪也隻能怪原身膽小懦弱的人設,太讓人印象深刻了,人人都當她是受氣包。
沈月被她氣的兩眼發黑,抬手還要打,羅氏趕緊握住她的手,給她使了個眼色。
“就算你大嫂偷人,你也不能動手啊!你這當小姑子的更該好好勸她!”
現在秦穗歲占盡了便宜,再鬧下去他們也討不了好。
橫豎這死丫頭是她家的兒媳婦,還愁以後沒機會收拾她?
羅氏斂去眼裏的恨意,陪著笑臉對眾人說道:“大夥都散了吧,我們自家的事,關起門來自己處置。”
村裏人成天田間地頭上的忙,的確也沒那麼多工夫耽誤在別人家的事上,見熱鬧看的差不多了,也就陸陸續續的散了。
幾個熱心腸的婦人圍著秦穗歲安慰了好一會才走,生怕她想不開做傻事。
村民們走後,羅氏趕緊關上院門,惡狠狠的盯著秦穗歲。
她有心剝了秦穗歲的皮,可一想到昨天這死丫頭把她摁到狗血盆裏的樣子,她仍然心有餘悸。
她咬了咬牙,沒好氣的吼道:“你裝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給誰看?打量著勾引野男人呢?
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趕緊做飯去?你想餓死我們啊?”
秦穗歲摸了摸紅腫起來的臉,乖巧的點頭應了一聲。
轉過身的一瞬間,她興奮的攥緊了拳頭,滿眼都是期待的亮光。
飯她可以做,她就怕他們不肯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