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的牽住安晏禮的手,不讓安晏禮再往下說。
他知道,不會有人願意照顧他們幾個累贅的。
這些人......都隻是在做戲而已,他不能讓弟弟妹妹受傷,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揭發張嬸。
這話讓楊曉辭不由怔在原地。
她有些錯愕的看向安宴冬。
安宴冬垂下的眼皮輕顫,一張小臉煞白無比。
沉默片刻後,楊曉辭起身淡然一笑,伸手輕輕揉過安宴冬的細軟頭發,“沒看見也沒事。”
安宴冬一愣,輕顫的眼皮抬起,清澈的眼底一片複雜。
“墨聲哥,你看見了嗎!”
一旁的王杏兒心底掀起一抹欣喜,連忙道,“這女人就是心思不純!芝芝肯定就是這女人害的!”
說罷,她邁著碎步走到安墨聲麵前,伸手想要揪住安墨聲的衣角。
但安墨聲的身影卻是往旁邊一側,避開了她的手指。
王杏兒唇邊的笑容頓時一僵,有些氣憤的咬了咬牙。
墨聲哥對她這麼冷淡,一定是因為楊曉辭!
想到這裏,王杏兒陡然變得尖銳了些。
“墨聲哥,這女人都已經這麼傷害芝芝了,難道你就事兒不管嗎?你忘了你當初......”
“閉嘴!”
一聲淩厲的低吼嚇得王杏兒肩頭輕顫,沒說完的話瞬間縮回了喉嚨裏。
楊曉辭厭煩的扭頭看向王杏兒。
“你,你想幹什麼?!”
王杏兒緊張的後退一步,躲到安墨聲身後。
看著她像隻鵪鶉一樣縮著頭,楊曉辭懶得理會,隻把目光看向麵上平靜的安墨聲。
他幽沉的雙眸落到了楊曉辭的臉上。
芝芝對楊曉辭的依賴絕非是假的。
兩年來,他從來沒有見過芝芝對張嬸有過這樣依賴的時候,所以,其他人說什麼,他都沒有理會,也沒有相信。
片刻後,楊曉辭朱唇輕動。
“我知道張嬸照顧了幾個孩子很久。”
她仰頭看著安墨聲,聲音不卑不亢。
“不過既然我決定嫁給你,那就不會反悔,來之前我也想好了要照顧三個孩子,雖然剛來一天,但捫心自問,我對三個孩子絕對不會比張嬸差。”
“而且我嫁過來是我目前最好的歸宿,我不會不長眼找事鬧事,至於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話音剛落,楊曉辭抱著芝芝轉頭向樓上走去。
她言盡於此,安墨聲信還是不信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了。
“啊啊!”窩在楊曉辭肩頭上的芝芝枯瘦的小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楊曉辭,有些氣鼓鼓的鼓著腮扭著小腦袋看向樓梯下的安墨聲。
隻是她還太小,生氣的模樣也叫人看不出來。
安墨聲眼皮輕動。
“墨聲哥,你聽聽那女人說的是什麼話!”眼看楊曉辭已經上樓,王杏兒登時就從安墨聲的身後跳了起來。
她像是被安墨聲抱不平,“村子裏哪有女人敢對自己的男人這樣說話的?墨聲哥,這女人可要不得!”
一旁的張嬸細小的眉眼裏劃過一抹算計。
她連忙附和王杏兒的話。
“墨聲啊,張嬸好歹也是看著你一步步起來的,我哪能不知道你照顧幾個孩子的辛苦?要的是看幾個孩子可憐,你給再多錢我也是不會過來的!”
“可是這女人不僅敗家,而且第一天來就把孩子弄傷了,你要是讓這女人繼續留下去,以後還指不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所以呢?”
安墨聲薄唇輕動,平靜的臉色,張嬸和王杏兒都看不出一點異常。
兩人對視一眼。
張嬸頓時幹笑出聲,“墨聲啊,你說咱們村子裏有這麼多好姑娘,你怎麼就非得找這麼一個敗家女人?我看啊,你真正該珍惜的人就在眼前呢!”
王杏兒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嬌羞的低著頭。
隻是,安墨聲隻是掃了她一眼,旋即轉頭就向樓上走去。
“哎!”張嬸懵了。
這安墨聲怎麼一點反應也不給,扭頭就往樓上走?!
“墨聲哥!”王杏兒嬌羞的麵容頓時抬起,有些氣惱的跺了跺腳。
這女人果然是狐狸精,剛來就把墨聲哥迷成這樣!
“這女人絕對不能留。”一旁的張嬸咬著牙根,陰沉的眉眼帶著點狠意。
“張嬸,您得想想辦法!”王杏兒有些著急,“要是楊曉辭真的成了墨聲哥的妻子,那我可怎麼辦?”
“你別著急。”張嬸輕拍王杏兒的手背,“張嬸來想辦法,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小狐狸精還能在我的掌心裏翻了天?哼!”
王杏兒急忙問道,“那張嬸你有主意了嗎?”
“這......”張嬸心虛的笑了笑,“還得等我再想想,這女人可沒那麼好對付。”
王杏兒眼眸輕動,一抹算計在心底紮根。
她抓住張嬸帶著黑泥的手,眼裏劃過一抹嫌棄,麵上卻是格外熱切。
“張嬸,三個孩子不全都在你的掌心裏嗎?我看那安宴冬不好利用,但是安晏禮可不一定啊!”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利用安晏禮?”張嬸頓時了然,“行!我一定要讓那個女人知道我的厲害!”
兩人相視一笑,腦海裏仿佛已經浮出了趕走楊曉辭之後的畫麵。
......
“芝芝乖,鬆手好不好?”
而此時已經走入屋內的楊曉辭有些好笑的低聲輕哄著不肯從她懷裏下來的芝芝,“媽媽先幫你換一下鞋子,然後就睡覺覺好嗎?”
“啊啊!”
芝芝含糊不清的叫了兩聲,像是根本聽不懂楊曉辭在說什麼,隻是牢牢的扒著楊曉辭的衣服,不願意從楊曉辭身上下來。
無奈,楊曉辭隻能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把芝芝的鞋子褪下,將她放在了帶著點淡香的床上。
“媽媽不走,就陪著芝芝睡覺,好嗎?”
她的手在芝芝的背上輕輕拍動,“芝芝乖,睡覺了好不好?”
小孩子本就多覺,躺在帶著點點淡香的床上,小芝芝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楊曉辭纖長的羽睫輕輕眨了眨,正當她也想閉上眼睛睡一覺的時候,臥室的門口突然被人敲了兩下。
“是我。”
低沉的聲音順著緊閉的門口傳進楊曉辭的耳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