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嬸遊移著目光,帶著黑泥的指頭緊緊的揪著衣角。
“是嗎?”楊曉辭不怒反笑,隻是那仿佛洞穿一切的雙眸叫張嬸緊張的將視線落在安墨聲身上。
“墨聲啊,你說張嬸在你家照顧了這麼久的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娶了這麼個媳婦就為了針對張嬸,你,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她仿佛變成了那個受害者。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免費照顧的這幾個孩子,殊不知,她背地裏到底攬了多少財!
“唔......”
就在楊曉辭心中嗤笑之時,躺在病床上的小小身影終於有了動靜。
那臟兮兮,像隻花貓一樣的小臉皺了皺,清澈的雙眸終於睜開。
“芝芝!”
“芝芝!”
安墨聲和楊曉辭的聲音同時響起。
隻是楊曉辭比他更快一步,連忙將病床上小小的身影抱了起來。
“嗚嗚......”
芝芝還不會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往楊曉辭懷裏鑽,瘦弱的手緊緊的扒著楊曉辭的衣服,把楊曉辭原本幹淨的衣服攪的一團亂。
張嬸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連忙上前就伸手扯住芝芝瘦弱的小手,強硬的要把她從楊曉辭懷裏拽出來,嘴裏還故作關心的道,“哎喲,芝芝,你可算醒了,張嬸可要被嚇死了!”
“嗚嗚......”
芝芝害怕的把頭埋在楊曉辭的懷裏。
“張嬸。”就在這時,安墨聲指腹一動,牢牢的按住了張嬸的手腕。
“哎喲!墨聲你幹什麼!”張嬸吃痛的叫了一聲,齜牙咧嘴的道,“你可不能讓這惡毒的女人碰到芝芝啊!”
安墨聲沒有理會張嬸的話。
他將幽沉的目光落到楊曉辭身上,沉思片刻後,薄唇輕動。
“芝芝,到底是誰推倒的?”
他裹挾著一絲涼意的眼眸微微眯起,“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啊啊!”在楊曉辭懷裏的芝芝緊張的叫喚了兩聲,臟兮兮的小臉小心翼翼的從楊曉辭的懷裏探了出來。
可楊曉辭的指尖卻能感覺得到這小小的身影在劇烈的顫抖著。
看來,張嬸給這孩子帶來的陰影太深了。
她不點而紅的雙唇抿起,抬頭直視安墨聲銳利的雙眸,沒有多說,隻道,“先帶芝芝回去吧,她受了驚嚇。”
聞言,安墨聲沉默片刻,這才終於鬆開了張嬸的手腕。
“疼死我了......”
心虛的張嬸隻敢悄悄的捂著手腕嘀咕,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這一切全部都怪這惡毒的女人!這女人絕對不能留在安家,否則,以後她哪還能偷偷把米麵往家拿?
家裏可全靠著她呢!
回家的路上芝芝乖巧的趴在楊曉辭的肩頭上,隻是額頭上包紮的傷口在她的小臉上尤其刺眼。
安墨聲不發一言的走在後麵,看著芝芝對楊曉辭的依賴,他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隻是,那雙幽沉的冷眸幽幽掃過張嬸,一抹不易察覺的沉冷拂過。
隻不過,還沒走到家門口,楊曉辭就遠遠的瞧見了一抹倩影就站在安家的大門前不停的抬頭張望著。
她眼尾輕挑,步伐卻沒有就此停下。
三人走近安家,守在門邊的王杏兒眼眸頓時一亮,越過楊曉辭就連忙走向身後安墨聲。
她穿著看起來以前有些破舊的碎花裙,馬尾辮披散在肩頭上,嬌羞的咬著唇瓣,聲音柔柔。
“墨聲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我在這裏等了你很久。”
說罷,她這才看見站在安墨聲身前抱著芝芝的楊曉辭。
她臉上的嬌羞頓時消散,有些不悅的撇了楊曉辭一眼,就在視線落到芝芝的身上時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錯愕的看著芝芝額頭上包紮的傷口。
“芝芝,你,你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王杏兒的目光就算是落在了楊曉辭的身上,有些氣憤的一擰眉。
“你這才剛嫁進來就弄傷芝芝嗎?你不知道墨聲哥最關心的就是幾個孩子嗎?你怎麼能這麼做!”
楊曉辭輕聲嗤笑。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弄傷的孩子?”
“除了你還有誰!”
王杏兒揚起下顎,剛才那副嬌羞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
“張嬸照顧孩子的時候,幾個孩子從來沒受傷過,怎麼你剛來的第一天芝芝就受了傷?你還說這不是你做的!”
一旁的安墨聲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楊曉辭,似乎也想從她嘴裏得到一個答案。
楊曉辭也沒解釋。
她推開安家的大門,就見安墨聲和安晏禮兩人縮在沙發上,兩個孩子似乎已經聽見門外的爭執,有些緊張的抬頭看著她。
“別怕。”
楊曉辭抱著芝芝走到兩個孩子麵前,蹲下身平視著兩個孩子帶著淚點的眼眸。
其中安宴冬眼裏的警惕幾乎快要凝成實質,一雙枯瘦的小手緊緊的擋在安晏禮麵前。
看著安宴冬的警惕,楊曉辭心中不由暗歎一聲。
看來張嬸給幾個孩子落下的不僅是陰影,還有不信任任何人的警惕。
不過未來的時間還有很多,她可以一點一點的打幾個孩子從泥沼裏拉出來。
安宴冬太過警惕,細想了片刻後,楊曉辭的眼眸移向安晏禮。
她伸手輕輕的揉了一下安晏禮的頭,溫聲細語道,“晏禮,你告訴他們,你有沒有看見芝芝是誰推的?”
一旁的張嬸臉都沉了下去!
“我......我......”
安晏禮緊張地揪著衣角,眼神不住的瞟向楊曉辭和張嬸,聲音顫抖。
張嬸生怕安晏禮把她供出來,牙根一咬就向前一步,有些凶狠的瞪大那細小的眼眸。
“晏禮,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你!三嬸好歹也照顧了你們這麼久,你們可不能因為一個剛來的女人就......”
“張嬸。”
不等張嬸把話說完,楊曉辭就已經撇過頭去,美目輕眯,“你是在威脅兩個孩子麼?”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張嬸橫眉豎眼,肉眼可見的慌張浮在麵上。
“那就讓他們說,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那你又在怕什麼?”楊曉辭說著就再度轉過頭去,“晏禮,不用怕,你盡管說。”
楊曉辭的溫聲似乎激勵了安晏禮。
他小小的身子一挺,張嘴便要道,“我們......”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然而,安宴冬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安晏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