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朱元璋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能清晰地傳遍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頓時，眾人目瞪口呆的看向朱元璋。

尤其是毛鑲，內心更是震動不已。

“陛下，這是服軟了？”

他心裏滿是震撼。

印象中，這些年朱元璋一直都是不受威脅，且殺伐果斷的人。

他說這人三更死，就沒有人能留他到五更。

但現在朱元璋不僅要留秦羽一命，還答應了他的條件！

古往今來，秦羽真乃第一人！

震撼！

無盡的震撼！

秦羽也愣住了。

答應自己的條件了？

也就是老朱答應將寧國公主朱婉寧嫁給自己了？

秦羽內心有些不真實，也有些欣喜。

但想了想，秦羽還是搖了搖頭。

“毛大哥，你還是殺了我吧，記得一刀斃命！”

“這份福，我還是算了，早死早超生，省的整日心驚膽戰的！”

秦羽有點上頭，在酒精的刺激下，聲音緩緩傳出。

朱元璋傻眼了，連帶著急匆匆趕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朱婉寧也愣住了。

毛鑲也急了，“秦兄弟，你是不是聽錯了？陛下說放了你，你為何還出此言？”

毛鑲是真的賞識秦羽，希望秦羽活著，他完全不理解，這大好的活命機會，為何不要？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朱元璋，果然，朱元璋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一時間，

他在心底暗自叫苦。

秦兄弟，你自己不珍惜活著的機會也就罷了，現在隻怕我也被連累了！

該不會是酒量不行，喝多了，開始自暴自棄了吧？

“毛指揮使，我是認真的，你快殺了我吧！”

“我不想活了。”

秦羽紅著臉，一臉嚴肅的說道。

現在，他對朱元璋的好感算是徹底沒了，被朱元璋下令處死，他也真是了解了朱元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真如史書所說！

反複無常，出爾反爾！

一旦暴怒，將不計任何後果！

這樣，縱然自己真的救了馬皇後，那朱元璋又真的會一輩子不殺自己嗎？

隻怕半個月一過，該死還是得死。

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死，氣死老朱！

這就是秦羽骨子裏的性格，你不給我活路，那我哪怕是死了也要惡心惡心你。

朱元璋氣的額頭青筋直跳！

在他看來，秦羽這就是作死，這就是挑釁自己。

自己明明都已經寬宏大量饒過他了。

他竟還主動求死！

朱元璋張了張口，一句朕成全你，就要脫口而出。

關鍵時候，朱婉寧站出來了。

雖然她不喜歡秦羽。

秦羽的死活，她也不關心。

但現在秦羽的生死，涉及到她母後馬皇後能不能活！

她必須保住秦羽的命！

“父皇都已經饒了你的大不敬之罪，你又為何主動尋死？”

“活著難道不好嗎？”

“而且父皇都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朱婉寧開口道。

朱元璋也有些疑惑，他也不知道秦羽為何突然就像是抽風了一樣，分明之前還哀求自己饒他一命，結果現在卻主動求死。

毛鑲暗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心裏想著，這家夥不會是酒量不行，喝多了吧？

秦羽看向麵龐絕美，吹彈可破的臉蛋上還帶著一抹紅潤的朱婉寧。

想到早上發生的事情，秦羽還是抱有一絲歉意的。

古代名譽極為重要，自己莫名出現在朱婉寧的床榻上，縱然她是大明的長公主，也注定要遭受許多的非議。

甚至以後嫁出去，都會成為夫家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麵對朱婉寧，秦羽的語氣好了不少。

“公主殿下，普天之下，螻蟻尚且偷生，那又更何況我秦羽？”

“而且不瞞公主殿下，我還賊怕疼，這要是一刀沒砍死，那可就遭老罪了！”

“但我也沒法啊，洪武大帝簡直跟史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

“與其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懼中，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說不定死了以後，還能回到四百年後的世界！”

朱婉寧一愣。

朱元璋也懵了。

所以，秦羽從求他饒他一命，到現在一心求死，其實還是因為他？

他在史書上的形象？

“咱在史書上是什麼形象？你最好說清楚了！”

“否則，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話一出，帶著無盡的殺意。

他看了毛鑲一眼，毛鑲立刻架住了秦羽的手，手裏一個手帕攥成團，顯然是防備秦羽自殺。

臥槽！

該不會上大刑吧？！

秦羽不怕死，卻有些怕折磨，但到了眼下，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他看著朱元璋反問道，“若草民說了，陛下可否給草民一個痛快？”

朱元璋眯起眼，“你把話說清楚，咱自然說話算話！”

他還真好奇，他朱元璋身為大明開國皇帝，改朝換代的大帝，在史書上的評價究竟會是怎樣的。

竟讓秦羽如此害怕，甚至是......嫌棄！

他不服！

秦羽聞言放心了，他大膽道，“史書記載洪武大帝朱元璋，雖為華夏曆史上數一數二的偉大帝王，但為人卻冷酷無情，反複無常！”

“哪怕是對待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殺起來也毫不留情。”

“陛下對自己的兄弟尚且如此，那更何況對草民呢？！”

“隻怕我救了馬皇後，娶了公主殿下，以後該死還是得死！”

此話一出。

朱元璋臉色直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毛鑲更是目瞪口呆。

他拿著手帕立刻朝著秦羽的嘴巴塞了過去。

他還是低估了秦羽，秦羽這破嘴簡直什麼都敢說。

這些話，是他一個區區錦衣衛指揮使能聽的嗎？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有些受不了了！

“放開他，讓他說！”

朱元璋臉色陰沉的說道。

他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咱真是這樣殘忍的人？史書真是這樣記載的？”

“咱對老兄弟，怎麼就舉起屠刀，殺起來毫不留情了？”

“今日，你必須給咱一個理由！”

說到這，秦羽也毫不顧忌了，畢竟當他有了死誌，那說起話來也就不在乎了。

朱元璋鐵血無情這一點，哪個後世百姓不知道？

他是個偉大的帝王，但也是個將開國兄弟殺的隻剩幾個的無情之人！

“陛下，您記得李文忠嗎？”

秦羽問道。

朱元璋瞬間一愣，臉色變的晦暗不明起來。

李文忠是他的外甥，更是大明的開國功臣！

明初，他一共封了六個公爵，含金量極高，除了淮西集團的李善長，其他幾人分別是徐達，常茂（常遇春之子）、馮勝，鄧愈以及李文忠！

而李文忠也是朱允炆一朝，著名的大明戰神李景隆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