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誰?”
李司鑒故作糊塗。
“你呀!”顧書卿故作驚訝地望向他,挖苦道,“駙馬沒有權利休公主,本公主隻能勉為其難代勞一下,好成全你和白月光這一對狗......有情人。”
李司鑒麵上波瀾不驚,瞥一眼她的肚子:“桃紅說的對,孩子不能沒有爹。和離之事,暫且放下吧。”
“現在是我提出休夫,不是和離吧。”
“那也不可。”
李司鑒逼近她,微垂的烏亮眸子一層倨傲、一層慈悲,像是至高無上的天神憐憫一個凡人,包括他說的話,無一不是在可憐她,
“你眼下隻有我一人,又懷了我的孩兒,我可不希望你這個蠢女人帶著我李家的子孫再去尋死。”
“我會讓他姓顧,我也不會......”
“別胡鬧了。”他打斷她,眼裏的悲憫愈發濃鬱,“看在你愛我愛到能去死的份上,我李司鑒今日就撂下這句話:你顧書卿,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啥?!”
顧書卿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這個自戀狂,實在想不通原主怎麼會那麼愛他,大約古時信息和社交都匱乏,撿著塊巧克力味的狗屎就當是德芙。
“你顧書卿,當今長公主殿下,從此以後,是我李司鑒的人!”他又加了一句,“你,孩子,都是。”
“......”
顧書卿腦中警鈴大作。
男人的話若是靠得住,斷案也就不需要法醫一寸寸地檢查屍體內外尋找線索,審訊員也不用和嫌疑犯日夜不歇地鬥智鬥勇了。
敲鑼聽音。
李司鑒的目的絕對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他現在是要穩住她!
等她生下孩子,孩子成了李家人,到時,她便可有可無了!
她從前碰到過的案件裏,凶殺案百分之七十的凶手是枕邊人,尤其眼下她是一個失勢的公主,而他,是新皇帝籠絡的、手握兵權的最重量級武官。
顧書卿冷下臉,正打算狠狠地嗆他兩句,眼前一黑,她被溫柔而又緊緊地抱在懷裏,李司鑒的。
這狗男人,竟演上了深情戲!
“顧書卿,以後再不要做傻事。”
“我從來不做傻事。”
她冷冷地悶聲回道。
若不是怕動了胎氣,也怕惹惱他翻臉,顧書卿大約是會直接上手廢了他的。
他悠長悠長地歎了口氣,似乎仍深陷自我感動:“我會說服沈白蓮,讓她不要再與你爭正室之位。我李司鑒絕不是始亂終棄之人,對你,對她,我會一視同仁。”
呼!
誰一個月前跟原主提和離,逼得原主跳樓自盡?!這會兒說起來,又像是這個名叫沈白蓮的女人要爭正室才惹出的這檔子事!
顧書卿再忍不住心頭的氣,狠狠推開李司鑒:“你讓我休了你,正室之位不就空出來了嗎?”
“還說氣話?”
“我是認真的。我誠心誠意地,想要與你李司鑒分開,不耽誤你和白月光的好事。”她一字一頓,認認真真地回他。
李司鑒的神情像是受到了傷害,星眸黯沉,年輕而英俊的臉龐上有一絲糾結:“你是寒了心麼?”
他見她不說話,又補一句:“我知道從前對你態度不好。”
“過去的事不提了。我不休夫了,”顧書卿回他,未待他喜色泛起,又冷冷說道,“就和離吧。給你一點留點麵子。”
話音剛落,李司鑒臉上的寒氣已能凍死銀河。
“休想。”他盯著她,幾乎咬牙切齒,“看在你懷了我孩兒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你若還揣著你的公主脾氣,恕我李司鑒侍候不起。”
“那就別侍候。”
“你!......”
李司鑒氣極,初進門時的輕鬆愉悅全數換成苦大仇深,連拳頭都捏了起來。顧書卿不由得有些膽怯,她現在懷著孕,可不能與人發生肢體衝突。
她的怯色落在李司鑒眼裏,他突然心頭一軟,拳頭鬆了開來。
“若是白蓮願意為妾,我打算讓她住在將軍府,不讓你倆碰麵。她也是個火爆脾氣,這世間,也隻有我能忍下她了。”
他語氣溫溫地,“不過你放心,我會時常往公主府來。”
顧書卿本不想與他硬剛,可她有不說真話會死病:“要納妾,我這個正主同意了嗎?沒有我下召,你也能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