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門!”
一個響徹各國政要的細作組織,起源於大秦之初的墨者。本以“兼愛非攻、無私奉獻”為己任,後幾經易主,演變成一個“買賣情報、暗殺政要”的地下門派。
蘇孟德稱,羅生門毫無政治立場,誰給的錢多,就為誰服務。其成員多為燕人,個個武藝精湛、移形換影、飛簷走壁,精通奇門遁甲之術。
但名聲鵲起,也是近些年才有。因他們一言九鼎,做事雁過長空、水過無痕。從客戶那裏接下的任務,尚無一件失手過。
“羅生門有此影響力,要歸功於三年前新上任的首領。此人神秘莫測,無人知曉他的來曆。卻有不少人領教過,他帶給門派弟子的神秘暗器......”
“暗器??”
溫庭晚驚詫打斷,忙問,“是不是一個小黑盒?能把人裝進去的?”
當日銀杏樹下陳驍擺弄的奇怪玩意兒,除了送她的“都彭火折子”,就剩那個有觸角的小黑盒了。溫庭晚一直不解,那般小巧的盒子如何把人裝進去?
“裝人?”
蘇孟德也聽懵了,蹙眉深思道,“這倒不曾聽說......隻聞此人能千裏傳音,故羅生門弟子無論身在何方,皆可隨時隨地接收命令。”
千裏傳音??
應該就是那小黑盒!
溫庭晚終豁然貫通,難免有些小激動,未曾留意到眼前蘇孟德的異常......
“但最為神秘的,尚屬他真容不曾被任何人見過,包括羅生門的眾弟子。”
背對著她,蘇孟德雙眸狡猾的眯起。似是心中已確定,羅生門的神秘首領就是他見過的某個人。但不說穿,隻徐徐轉身,試探道,
“故無人能查到他姓甚名誰、來自哪裏,江湖也隻傳言他愛用一個代號......”
“座山雕??”溫庭晚秒接話,瞳眸裏的驚喜一覽無遺。
蘇孟德頓暗暗有了數,表麵卻佯裝驚訝的問:“你緣何得知?”
“先別管這個!”溫庭晚無心作答,迅速理了理一團亂麻的思路,鄭重其事的問,“父王,朝廷緣何要賜我昭月這封號?”
這才是她最不解的地方:前腳得知陳驍要殺昭月,後腳她就被賜封昭月公主?一定不是巧合,其中定有人搗鬼!
蘇孟德卻被她問懵:“這,有何不妥?”
溫庭晚不知該如何解釋,便直言道:“可知陳驍要殺昭月?”
“什麼??”蘇孟德大驚,這點和他之前揣摩的,倒是天差地別。冷靜思索了下後,他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不對......”
“哪裏不對?”
蘇孟德沒回答,指著畫中人,一臉認真的問:“你確定此人名陳驍?”
“這......”溫庭晚被問住。
想起那日銀杏樹下男人的荒誕言辭,什麼鑽戒、元朝、中國之類,均是她聞所未聞的。那誰又能保證陳驍這名字,不是他隨口胡編的?
“其中定有隱情!”
蘇孟德一口斷言,眸光仍有些許躲閃,似是不願麵對自己的弄巧成拙。因為昭月這封號,就是源於他的自作聰明。
沒法在女兒麵前坦白,他便眯起雙眸,栽贓道:“我懂了!是李紫琳!!”
“父王的意思是,李紫琳偶得知羅生門要殺昭月,便順水推舟,讓朝廷封我昭月公主?”
“如果畫中人就是羅生門的首領,那隻有這種可能。李紫琳和此人聯手,一個滅殺昭月,一個借機鏟除你!”
“......”溫庭晚不語,蛾眉緊蹙。
盡管蘇孟德的分析說得過去,但她還是覺得另有蹊蹺。陳驍說昭月是他的仇人,所以才要殺,這話不似作偽。
故,殺昭月不是羅生門接的任務,而是陳驍的個人恩怨!
然則,他們之前素昧平生,何來恩仇?男人總不會荒唐到因名字相同,就對她濫殺無辜吧?
正想著,就見蘇孟德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陰陰道:
“實不相瞞,近幾日木蘭境內但凡叫昭月的女人,都被陸續暗殺。現在,隻剩你!”
“!!”
我去,那男人還真的濫殺無辜了?
可,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昭月得罪了他?又或者,他隻是跟“昭月”這名字過意不去?這兩個字,犯了他的太歲?
一時間,溫庭晚的腦子全亂了。
蘇孟德卻誤以為她在為性命擔憂,便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有為父在,羅生門的殺局必幫你破除!”
溫庭晚絲毫沒能感到寬心,羅生門讓她想起前世的種種......
細、作!!
那個跟夜慕寒勾結、半臉麵具的細作!此人是否也出自羅生門?
初見時就略感陳驍眼熟,難道......
他就是那個燕國細作?
腦子被種種疑惑占據,溫庭晚顰眉轉身,深思道:
“父王的能力,落兒深信不疑。隻是......”
丹唇輕抿,欲言又止。
蘇孟德臉色一沉:“有何話不妨直說!”
深知他誤會了,溫庭晚便尷尬笑笑,委婉試探:“如父王所言,羅生門毫無政治立場。故落兒猜測,他們是否曾跟別國也勾結過?比如,夏國慕王府?”
最後這句話說得很輕,語氣也彰顯猶豫,卻仍被蘇孟德看出異常。
“你緣何這樣問?”他眉心一緊,犀利的打量著她,“你跟慕王府很熟?”
“哦不,從未相識!”溫庭晚坦然微笑,心中早已找好借口,“隻是在水榭道聽途說過,夏國的......”
“不錯!”
質疑被她的坦然打消,蘇孟德秒接話,摸著胡須義正言辭道,“你選妃路上的對手,夏國的和親公主,正是來自慕王府!!”
“!!”
該不會是溫婉婉吧?
重生的兩年中,溫庭晚時時不露痕跡的打聽過夏國的消息,得知那對狗男女謀朝篡位的陰謀並沒得逞:夜慕寒仍是“手無兵權”的空頭王爺,溫婉婉卻被封了公主,且......
因夏君主膝下無子嗣,這毒婦成為夏國唯一的公主!!
冤家路窄,又碰到一起了?
她顯然想多了,大燕豈會允許一個“已嫁作他人婦”的殘花敗柳來選妃?
這不,蘇孟德揭曉答案。
“夜朗星,慕王夜慕寒的胞妹!”
溫庭晚:......
眸中的光芒黯了黯,隨即冷到結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