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汴梁似乎還是當年那個模樣,蕭淩天並無看出什麼不同。
可能還是一樣的沒有人情味,一樣的悲涼,一如當年他如同一條死狗一般滾出去的那個下雪天。
蕭淩天低頭,看向了手中展開的情報。
‘尚書之女已有新歡,為丞相獨子,此時正在城西私會。’
“嗬嗬。”
“你倒是良禽擇木而棲啊。”
蕭淩天深深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眼,用力一把揉碎。
抬腳大步朝著西城走去。
......
一處私宅內。
“已故的故人前來拜訪?有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
朱靈兒聽著侍女的稟報,臉色陰沉如水,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裏還有一位已故的故人?
已故,那不是死人嗎?
猶豫再三,朱靈兒皺著眉吩咐道:“帶他進來!”
“是。”
......
侍女轉身離開,不多時,身穿黑衣,鬥篷遮麵的蕭淩天便被帶了進來,於前庭落座。
“別來無恙啊,朱靈兒。”剛一落座,鬥篷下,蕭淩天輕笑一聲。
“你......你是何人?”
聽著久遠卻莫名熟悉的聲音,朱靈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驟變。
“何人?”
“難道你聽不出來我的聲音?”
蕭淩天嘲諷一笑,“當年你對我百依百順,極盡討好,更是與我山盟海誓,卻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對我落井下石。”
“朱靈兒,這才三年時間......”
蕭淩天緩緩抬頭,掀起了兜帽,目光直視朱靈兒,冷笑道,“你不會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嘭!
望見蕭淩天的麵貌,朱靈兒渾身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指著蕭淩天,哆嗦著嘴唇。
“你......你是蕭淩天,你居然沒死?!”
“沒死,你是不是很意外,或者說......很失望?”
“我......”朱靈兒麵色驚恐,慌忙間,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年我母後被人害死,本太子失勢,你那吃皇糧,蒙皇恩的爹為了再進一步,勾結我三弟欲要置我於死地,還是你將我行蹤告知於殺手的。”
“朱靈兒,你不會都忘了吧?”
蕭淩天步步逼近,地上的朱靈兒步步退縮,直直退到了牆角。
正在她無助間,一道人影從後堂衝了出來,一把將朱靈兒扶起,轉頭怒視蕭淩天。
“蕭淩天,你不過是廢太子,即便沒死,如今又和死人何異?”
“你居然還敢回京城,更是嫌命長。”
“這滿朝文武,沒一個希望你活著!”
“喪家之犬,也敢......”
啪!
胡萬話還沒說完,蕭淩天一巴掌便抽了上去。
“丞相之子是吧?”
“當年我是太子的時候,打你如打狗,今日,打你還是如打狗,你跟你爹一樣,見風使舵。”
蕭淩天眯著雙眼,目光冰冷,一字一頓道。
“都是不忠不義,無君無父之徒!”
“你......”胡萬捂著臉上的掌印,紅著雙目。
“你敢打我?”
“蕭淩天!”
朱靈兒尖叫一聲,一把護住了胡萬,滿眼都是心疼,朝著蕭淩天怒聲道。
“當年沒死便已經是你運氣好,你還敢回京,還敢打丞相之子?”
“如今你什麼身份,胡萬什麼身份?”
“快向他道歉,不然我們調動城防守衛,將你圍在這府中,你今日必死無疑!”
“哈哈哈哈!”
蕭淩天放聲大笑,“什麼時候你們這種下三濫也能調動城防守衛?”
“看來這大宋天下,在我那父皇和幾個弟弟手裏,是江河日下,日落西山。”
“叫!將人都叫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不遵皇命,聽你們的調遣?”
“......”
朱靈兒和胡萬對視一眼,臉色變了變。
他們說這話也不過是想嚇唬蕭淩天,看他出醜,至於城防守衛......憑借他們,是調不動的。
朱靈兒眼珠子一轉,裝腔作勢道,“念在我們是舊相識的麵上,本小姐給你個機會,今日,就在此,你我和離。”
“隻要你在婚書上簽字,我們今日就放你一馬。”
說著,朱靈兒掏出了一張婚約,拍在了蕭淩天麵前的桌上。
轉頭含情脈脈的望著胡萬。
“你以為我這些年很好嗎?三年前你滾出京城的時候,也不知道解除這份婚約,害的我和胡郎隻能偷偷相見,不能完婚。”
朱靈兒陡然轉頭,瞪著蕭淩天,“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胡萬捂著半邊臉,也瞪著蕭淩天厲喝道。“對,你知道我和琴兒這三年有多難嗎?”
“我們度日如年!”
“識相的,你今日就在這婚書上簽字和離,今日之事,我便不跟你計較,你隻管逃命去。”
“不然,若是這京城裏的人知道你還活著,且還在京城,你活不過一天!”
“嗬嗬......”
蕭淩天嘲諷一笑,望著兩人,“好一對奸夫y婦,好一個度日如年!”
“你!”
“拿筆墨來!”
朱靈兒正準備發怒,一聽蕭淩天說拿筆來,心中一顫,以為是蕭淩天服軟了,趕緊讓侍女將筆墨拿來。
蕭淩天接過筆,朱靈兒胡萬兩人屏息凝神望著他,靜待落筆。
啪!
濃墨在泛黃的的婚書上暈開,胡萬和朱靈兒的臉色卻是漸漸變了。
因為蕭淩天寫的並不是和離,而是......
休書!
還沒等朱靈兒和胡萬反應過來,蕭淩天便已手起筆落,落下了濃墨重彩的最後一筆,抬頭不屑望著兩人。
“你水性楊花,不忠不義,當初與你有婚約當真是我瞎了眼,你記住,今日是我休的你,你於我而言,與敝履無異。”
蕭淩天話音落下,再無留戀,轉身離去。
“站住!”
朱靈兒聽了蕭淩天的話,看著眼前的休書,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渾身顫抖,大聲嘶吼道。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當年你就是個廢物太子,如今你更是廢人一個,你現在連天然居的一頓飯都吃不起吧?”
“你這樣的人,怎敢妄想與我成婚?”
“休我?你也配?”
“你有眼不識金鑲玉,我身邊的胡公子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
“他從指縫裏漏出的一點錢財,都夠如今的你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了!”
“你個廢物!”
胡萬聞言也是一臉倨傲,在朱靈兒的話中找到了自信,“正是如此,蕭淩天,當年我敬你是太子,敬你三分,今日 你我身份卻是天壤之別,你敢打我,便要跪地道歉!”
“不然,你今日就別走了!”
蕭淩天變了臉色,住了腳步,轉頭望著兩人。
“胡萬,你說,你要我向你跪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