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教室的對麵，一架新型望遠鏡正對著這邊，一個英俊的男人披著雪白的西式禮服，默默地注視教室裏發生的一切。

“孔少，各個位置已經安排妥當。”

孔銘言一隻手叼著煙，聽到來人的彙報從樓頂將煙頭扔下，修長的手指在風中顯得有些蒼白，但甚是好看，不負黃市首貴之名。

“好，”孔銘言隻低沉地一聲，“讓兄弟們準備，我倒要看看查理學院裏麵究竟能有多少牛鬼蛇神，想動我孔家，倒是看看他幾斤幾兩！”

他就是市政孔家的公子，在整個黃市大名鼎鼎的孔少孔銘言。孔家負責整個市政，家大業大，卻隻有孔銘言一個兒子，自然從小就是掌中寶，養尊處優，貴不可言。

“孔少，”那個軍裝小夥子還站在他的身側，對他說，“那次的爆炸殘餘下來的藥粉拿去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他拿出一張信紙遞過。孔銘言放下望遠鏡，打開它，仔細通讀。

“新型炸藥？”

“是在市麵上找不到的型號。”

孔銘言將信封收好，重新拿起望遠鏡對著對麵教室裏正在授課的教授看。

“看來真的和查理學院脫不了幹係了。”他說。

年輕的士兵問：“市長那裏怎麼辦，要不要交代？”

“不用告訴我爹，”孔銘言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告訴他隻會讓人心煩。”

“可是，A機關已經介入了。”

“A機關？嗬嗬，”孔銘言一聲冷笑，從上衣口袋裏重新拿出一根煙，旁邊的士兵替他點上，“萬事都靠A機關，豈不是欺我孔家無人？他們A機關的人自以為淩駕在市政之上，但不過是一群叫囂著的狗，哪裏都有他們。”

來稟報的士兵連聲說“是”，漸而 退到一旁。

“查理學院，A機關，”他一個人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看來黃市最近真是有趣了許多啊！”

望遠鏡的鏡頭對準著教室，孔銘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起身。

“孔少！”在一旁候著的士兵連忙起身。

他問：“黃市裏蘇家是個什麼角色？”

士兵沒有懂：“什麼蘇家？”

孔銘言道：“你快去查一下，那個蘇毓晚倒是有意思，蘇家的背景，目前從事的行當，還有他們和A機關的聯係，我全都要知道，詳細的，越快越好！”

“是！”士兵高聲應下，轉身跑步離開。此時，樓頂又跑上來另一位士兵，他來到孔銘言的身邊，向他行了一個軍禮。

“什麼事？”孔銘言問。

“少爺，夫人請你立刻回府！”

孔家門外，此時一個老者正跪在門口苦苦哀求。

“求求你們了，孔市長，我家小姐和這場爆炸沒有關係，求求你們放了我家小姐吧！”

這是蘇毓晚的管家羅老，一個已經花白了頭發但穿著依舊精致的老者。老者雖然打扮得體精致，現在卻也是 跪在孔家威武的大門前連連磕頭。路邊已經圍聚過來不少人，在孔家門前的這一幕無不唏噓，而孔家大門緊閉，人情冷漠令圍觀的人無不指指點點。

這也是孔夫人差人速叫孔銘言回來的原因。他們孔家可以說是黃市第一大家，哪裏有這樣被人潑過臟水的？

“胡鬧，真是胡鬧！我孔家管理之下竟然還有這等刁民，爆炸差點炸毀我整個孔府，難道我孔家不冤嗎？”孔老爺子在大門後麵勃然大怒，對羅老跪在門口懇求的事情非常不滿。

“我們孔家才是受害者！”孔老爺子振臂高呼，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老爺別動怒，這蘇家是誤認為我們拿了他們小姐，您別氣壞了身子，”孔夫人連忙安慰道，生怕孔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您要是氣病了，就真的著了那些製造爆炸的匪徒的當了！”

聽到孔夫人說的話，孔老爺子這才平緩了心氣，覺得很有道理，問道：“銘言什麼時候回來？”

孔夫人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說：“應該快了，半個小時前我已經差人去找他。”

孔老爺子忽然兩撇胡子又被氣的老高，責道：“這個不肖子，關鍵時候總往外跑，也不知道家裏到底是不是青黃不接了！”

“老爺，銘言年少，你就多寬容寬容他吧！”

“還寬容，我是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接管整個市政了！”

門外，羅老老淚縱橫，依舊跪在朱漆的大門前苦苦哭訴。

“孔市長，我家小姐真的是被冤枉的，蘇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隻雞都不敢殺，哪裏會和激進分子弄什麼爆炸呀！”他捶胸頓足，“請你們放我家小姐回來吧，放小姐回來吧！”

孔夫人撩開窗簾，看了眼外邊的情形，柳葉彎眉深深地蹙了起來，憂愁地歎息一聲，道：“那名老先生總在外邊也不是個事，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驚動市政高層，到時候他們也來詢問情況，就是來看孔家的笑話了。”

孔老爺子眉心不展，仔細思考孔夫人的話道：“夫人說得有理，這蘇家一個落寞的大戶，現在盡然無恥無知到如此地步，也罷，請他進來，我們好生相談！”

孔夫人連揮了幾次手帕，家裏的仆人趕緊出去，將大門打開。

門外，孔銘言的車也正好開了過來，一下車，四周的嘈雜聲又高了一分。

“這天可是變了？現在我回來都能及時留門了！”他看著仆人當他的麵開門，正要過去，忽然腳下踢到了羅老的手。

“這是誰？”他皺起了眉，低頭才看見羅老匍匐地跪在門口的台階下，蹲下身問，“老先生，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跪在我孔府的門前？”

羅老抬頭，看見是他，頓時又哭訴出來，抱住了他的腿。

孔銘言一時慌了，忙道：“你這是做什麼？”

“孔少，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難得下山出門逛街，那天正好遇到城中爆炸，被誤認作是匪徒讓人帶走了，孔少，我家小姐真的不可能是策劃爆炸案的凶手，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家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