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一錘定音,高家很快就上門把這門親事給退掉,理由給得充分,高母病重,高良著實沒有心情大婚,也不想耽擱林芊兒。
賠了罪,但高家如今的光景,也拿不出什麼實質的東西來。
如此,整個李家上下,都氣壓極低。外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李家卻是知道的。
兩家換了庚帖,但這樣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臨河城。臨河城內的夫人小姐閑來無事,聚在一起議論私事,退親這樣的事情,當然會叫人議論紛紛。
尤其是高家家貧,李家卻是臨河城最大的商戶。那林芊兒雖隻是李家的表小姐,卻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
這次恐怕是李家嫌棄高家,故意而為之。
風言風語漸濃,連久居後院的老夫人也聽說了,不由得惱怒起來。倒不是別的,林芊兒已經十六,而李婷也十三了,女兒家大了總歸要做親,李家這樣的名聲,哪裏能做得好親事?
瓢潑大雨的下午,天暗沉沉的,壓抑得很。
白姝姝被丫鬟帶到沐春堂時,李家女眷都到了。林芊兒坐在一旁的春凳上掩麵哭泣,而老夫人的麵色十分不虞,李夫人與李婷坐在另一邊,寂靜無聲。
隻還未等白姝姝開口請安,李婷便氣急敗壞,跳起來指著白姝姝:“祖母,都是她壞了表姐的親事,都是這個賤女!”
“住口!豈能無禮?”李夫人拉扯著,不許女兒犯渾。
“本就是她,先前祖母您讓表姐與高哥哥單獨說話,我給她使眼色要她走,她偏不走,非得要跟著表姐!”李婷喋喋不休,“高哥哥身體不適在房裏歇著,她去做什麼?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破壞表姐與高哥哥的感情!”
“閉嘴!”老夫人嗬斥一聲,倒是真的讓李婷閉上了嘴。
隻是她依舊不服氣,恨恨的看著白姝姝。
老夫人揉著眉心,十分不耐的樣子,抬眉看向白姝姝:“你來說,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
離得那日,已經過了七天。若老夫人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想要追究,何至於等到今天?
白姝姝麵無表情:“我什麼都沒做。”
這一句又叫李婷氣得跳腳:“你還胡說,以為兄長維護你,你便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嗎?”
白姝姝站在廳內,垂眸不出聲。
老夫人咳嗽著道:“是你看上了高良,這才破壞你表姐與他的親事,是嗎?”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對策,保護家中兩個女郎的方式,就是將麵前這個養女給推出去。
老夫人言之灼灼,白姝姝抬頭看她,認真的又說了句:“我什麼也沒有做。”
“你不認?”老夫人輕笑一聲,“李家養你這麼多年,可不是白養的,還是如婷兒所言,有澈兒護著你,便可為所欲為嗎?”
白姝姝居住在最偏遠的院子裏,平時除非年節,與李家人甚少來往。少有的往來之中,老夫人一向都是和氣的,不曾對她疾言厲色過。
今日,卻格外不一般。
“是兄長帶我回來的,我的一切,自該兄長負責。”白姝姝微笑的看著老夫人,“為所欲為倒是不敢,隻我並非是任人欺淩之人。老夫人知道那日發生的事情,知道犯錯的到底是誰,緣何非要推給我?是我做的我當然會認,不是我做的,憑什麼要我來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