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文武百官一片嘩然——陛下她,何時與左相有過婚約?此等大事,之前為何從未傳出一點風聲?
一時之間,大臣們議論紛紛。
“婚約?”聞言,拓跋星弋嘴角的笑容多了一絲冷意,“若是朕未曾記錯,與朕有婚約之人,不是左相,而是赫連朔吧?”
提及赫連朔,文武百官臉上的表情皆有些複雜。
他們不由得想起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未央宮裏的鮮血蜿蜒成河,慘叫聲不絕於耳......
易雲辭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說話,他的臉色晦暗不明,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十年前的那晚,他倒是沒有什麼記憶,隻從旁人口中聽過些許描述。不過,從眾人的反應來看,那一晚的確慘烈。
見眾人神情冷凝,拓跋星弋繼續與高岐明說道:“朕倒還記得,當初極力撮合朕與赫連朔定下婚約之人,正是愛卿——不過,赫連氏覆滅,朕與他的婚約,自然是不作數了。”
聞言,高岐明心裏一緊——看來,拓跋星弋早已知曉,當年是他極力促成此事。隻是不知,未央宮之事,她究竟查到多少了。
“陛下,臣當年一心為晏國的江山著想,又豈會料到羌冷城一群人狼子野心,竟,竟會趁機......”高岐明痛心疾首地說道。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會被他這一臉忠心的模樣給欺騙,隻可惜,她拓跋星弋不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公主,又豈會被道貌岸然的他所迷惑?
她沒有說話,心中冷笑不已,看高岐明如戲子一般在金鑾殿上賣力地表演。
高岐明見眾人還在低聲議論著拓跋星弋的婚約,根本沒有關注自己,哭訴一番後見好就收,道:“陛下,您與左相的婚約......”
見高岐明還不死心,拓跋星弋挑眉,冷聲問道:“婚約?朕何時與左相有過婚約?連朕都不知情,你又是從何處知曉的?右相,你可知,杜撰皇族該當何罪?”
“回陛下,臣是從先皇身邊的近侍那裏聽來這個消息。他道是未央宮變那夜,左相舍命救駕,命懸一線,先帝感其德,這才決定將陛下許配於左相......”高岐明道。
高岐明的話音才落,金鑾殿內又是一片嘩然。
拓跋星弋麵無表情,隱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卻倏然收緊——這等秘事,就算放在十年前,知情人也少之甚少。看來,高岐明當初的確在父皇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
她即位後,也暗中清理了一波又一波的宮人,隻是不知,如今這宮中,究竟還剩多少他的人。
高岐明站在殿中,好生得意——因他這一席話,百官議論紛紛,他倒要看看,拓跋星弋如何收場!
見狀,拓跋星弋轉過頭,看著另一側的易雲辭,開口說道:“右相說,先帝曾為朕與愛卿賜婚,朕卻不知此事。今日,愛卿不妨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說,可有此事啊?”
易雲辭張了張嘴,正欲開口,卻被高岐明打斷:“左相可要想仔細了,先帝旨意,由不得弄虛作假。”
“愛卿的確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假傳先帝旨意會是何後果,無須朕多說,愛卿也應該清楚吧?”拓跋星弋亦開口道。
易雲辭微微抬眸,見拓跋星弋正襟危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她雙手環抱,置於胸前,一副抵禦的姿態——他知道,這是她緊張的表現。
他心中有些苦澀,垂眸看著地麵,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這才緩緩開口:“回陛下,右相方才說的婚約,臣也未聽說過——想必是那近侍年老耳背,聽岔了吧。”
見易雲辭否認,拓跋星弋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他今日在眾人麵前兩次抬杠,她本來還擔心,這一次,他會繼續如此——好在他沒有承認,還算他有些良心!
她底氣十足,轉頭看著高岐明,笑著問道:“愛卿,你口中的這婚約,連朕與左相兩個當事人都不知情,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臣......”高岐明正欲開口,繼續爭辯。
拓跋星弋卻打斷了他的話:“愛卿還不信?難道,要朕去皇陵將先帝挖出來問出個結果,你才肯信?”
她的嘴角扯開一抹過於燦爛的笑,語氣卻冰冷徹骨,顯然,她有些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