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成被顧清綰問得啞口無言。
她最近越發的忤逆,這將軍府快要成了她一個人的天下。
“休得妄言!顧清綰,我看這段時間對你管教的是太鬆了,才導致你這般無法無天!你這樣的德行怎配得上三皇子!”
“我能不能配得上自有天下萬民來看,到是父親曾經口口聲聲說周姨娘視我為己出,那這些質地明顯不同的布料又作何解釋?”
顧清綰從來都不會與人攀比,可是她手裏的東西別人也別想覬覦半分。
顧湘湘眼睛轉了轉,委屈的抽噎了兩聲,柔聲勸慰道:“想來姐姐是誤會了,母親絕對沒有要厚此彼薄的意思,大概是這些裁縫弄錯了。”
周氏和顧湘湘配合的極好,頃刻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順著台階下來,“綰綰今兒個生氣原來是為了這事兒,你若是早點兒說明白這誤會也就解開了,何故非要等到你父親來,讓他心煩?”
周氏一貫會挑撥離間。
她三言兩語便讓事情發生了反轉。
言語間好似是顧清綰無理取鬧,一定要讓顧江成來主持公道。
顧江成看顧清綰的眼神更加厭惡,他的神色並不像是在看女兒,更像是在看敵人。
清心為顧清綰抱不平,“方才小姐分明就是直說的,是二小姐說這兩種料子並無差別!”
她們想要把這一趟水攪混,清心偏不。
“啪—”
清心話剛說完,顧湘湘身邊的貼身丫鬟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主子們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
清心捂著臉,依稀能夠見到臉上的巴掌印。
顧清綰凝眉,周身的氣氛冷了幾分。
當著顧江成的麵,一個丫鬟敢直接越過出主子打人,可見平時在府上也是囂張慣了的。
顧湘湘臉上笑吟吟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姐姐,小秋平時就是這樣一副火爆的性子,她沒有什麼壞心思的,你應該不會”
“清心,打回去!”
不等顧湘湘的話說完,顧清綰沉聲開口。
當著她的麵打她的人,夠有勇氣!
顧湘湘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清心擔心給顧清綰惹麻煩,輕輕的拽了拽她的袖口,“小姐,奴婢不疼的......”
大小姐本來就不受將軍喜愛,若是因為她更得將軍厭惡,她罪過便大了。
“讓你打你就打,就算是出了人命,你家小姐也能給你兜得住!”
顧湘湘咬了咬下唇,顧清綰分明就是在借著小秋打她的臉。
“姐姐,不過就是幾個丫鬟的小打小鬧,馬上就是宴會了,姐姐的當務之急還是要選好布料,加急做出一身好看的衣裳來才不至於讓咱們將軍府落人話柄。”
周氏臉上帶著訕笑,當初顧清綰給她胸口的那一腳還讓她心有餘悸,這時候也不敢往她槍口上撞。
隻能拉著臉好言相勸,“綰綰,你看著你的布匹你喜歡哪一個自己挑,你和你妹妹我絕對不會厚此彼薄。”
顧清綰一言不發,神色冷得嚇人。
周氏看得頭皮發麻。
顧湘湘不由得哭出聲來,“姐姐莫要生氣,都怪我沒就好下人,姐姐若是氣不過,便......便拿我出出氣也好。”
總之當著顧江成的麵,她不相信顧清綰真的會把她怎麼樣。
顧清綰看向周氏,周氏還正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啪—”
顧清綰反手一個耳光,驚呆了屋子裏的眾人。
自從周氏被扶正,顧湘湘在這府上過著的就是嫡小姐的生活,別說有人對她動手,就算是一句重話都不曾有人對她說過。
如今顧清綰的這個光打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比起疼來,更多的是恥辱。
顧湘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噴出來的熊熊烈火似乎要將顧清綰燃燒成灰燼。
“你用不著這樣看我,是你自己說的可以讓我拿你出出氣,方才周姨娘也點頭答應了。”
看到顧湘湘腫的臉比清心還要嚴重,顧清綰的心裏舒服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顧湘湘身後的丫鬟,“我不管平日裏主子是如何教導你的,但是你動我的人,不行!念在你是初犯,這次就小懲大戒,若是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地片下來,喂了後山的野狗。”
顧清綰最近手裏頻繁把玩著一把很漂亮的匕首,可是太陽光照在翡翠上冒出來的寒光,總是讓人心裏一顫。
小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顧清綰就是一個活閻王!
周氏看到女兒被打,一顆心都被緊緊的揪了起來。
她連忙過去,查看了顧湘湘的傷口。
顧湘湘嘴角有一道血印子,後天的遊夏宴怕是消不下去。
她楚楚可憐的看向顧江成,“將軍,我真的沒法活了,這麼多年,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有一點做得不好讓人戳脊梁骨,大小姐總是冷言冷語便也罷了,可是湘湘,她沒有錯呀!”
周氏哭得聲淚俱下,顧湘湘也緊緊的咬著下唇,母女二人皆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顧江成早就惱羞成怒,顧清綰當著他的麵打人就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現在向你妹妹道歉!”
顧清綰懶得理會。
“道歉?我哪裏做錯了?”
有這麼一個便宜的爹,對於她來說,反倒是個拖油瓶。
她一腳踹倒了旁邊的木凳,“麻煩各位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寄人籬下,畢竟這將軍府的地契還在我的手上,各位若是覺得受了委屈,可以隨時離開。”
顧江成一口氣堵在喉嚨裏。
“果然是翅膀硬了!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敢忤逆!”
“我的衣服不勞煩各位費心,我會自己找裁縫去做,如果沒其餘的事情,你們可以收拾收拾東西走人了。”
什麼血濃於水?
隻不過是利益至上而已。
“將軍,攝政王來府上來,眼下已經安排上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