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無事，我就先走了。”鳳卿煙瞧著還在這站著的眾人，虛虛行了一個禮，轉身便走了。

老太太畢竟是老太太，還是要尊重的。

等她回到房中，藥材的發酵也到了時間，鳳卿煙取了一點抹在臉上，略微有點刺痛，又冰冰涼涼的感覺，好在這疼痛不算難以忍受。

“這藥......對於一些時間不太久的傷疤有極大的好處，我記得你手上也有傷，可要塗抹一些試試？”

鳳卿煙扭頭看著映碧，一副好商好量的樣子。

映碧的手背上也有些紅痕，小姑娘家家身上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映碧卻搖著頭往後退，溫聲道“隻要小姐您好，奴婢就好了。”

鳳卿煙剛才是在問，已經直接動手了，抓著她的手臂，在拉扯間，她的衣袖撩開了些。

手背上那些隻是能見得到的傷，可衣袖之下，卻是無數見不到的青紫！

這樣的慘烈讓風卿煙，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她寒著臉詢問，眼底裹挾著點點風暴。

一個小丫頭，手上身上卻不見一點兒好肉，那些人的針對目標，絕不是這麼個沒用的丫鬟。

“沒事的，小姐，奴婢不疼，已經過去了。”映碧隻能搖頭，擠出一個笑臉，她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抽回去。

因為她的動作，鳳卿煙也不得不加大了些力量，推桑之間，便按住了映碧的傷口，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你今日若不能同我解釋清楚，我待會兒就告訴爹爹，讓你離開相府。”鳳卿煙見她這樣，舍不得再拉了，隻把手抽回來，寒著臉警告。

映碧一聽這話，立刻就跪在地上，仍然緊咬著牙關，可淚水卻在眼眶醞釀，大滴的砸落在地毯上。

“你我主仆在這府中一直被人欺辱，他們不過是瞧著你我脾氣好。”

“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幾分，不過是想找到罪魁禍首，才好一一清掃。”

鳳卿煙小心把映碧扶了起來，聲音便柔和了幾分。

在她這泛著點鼓勵的聲音之中，映碧才終於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二小姐身旁的丫鬟向來長袖善舞，奴婢是個不爭氣的，幫不了小姐什麼，隻能忍著，也好讓小姐少受些氣。”

她抽噎著，話語卻不由泛起幾許心酸。

鳳卿煙的臉色更加冰涼，等過幾日，她一定要把相府上下都清掃一番，起碼把這裏圍得如鐵桶一般。

“不必憂心，往後我定然會護著你，若誰欺負你一分，你就全還回去本小姐不怕任何事！”鳳卿煙說著，稍微沾了點藥膏，小心地替映碧塗抹。

輕微的刺痛感，又帶著點點涼意讓映碧瑟縮著，她的目光落到如此溫柔的小姐的身上，不由終於露出點點傻笑。

小姐以前的性子就是太懦弱了，又相爺做後盾，合該是她們害怕猜對！

“這些藥膏你且拿著，每天定時抹著。”鳳卿煙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把人打發走。

她懶懶的趴在床上，將各大氏族的分布圖仔細看過，當夜幕沉沉，便換上一身輕便些的黑衣，朝著庫房走去。

上一世，在軍營裏，她也曾學過輕功，比不得那些真正的高手能踏江而行，可應付小小的相府庫房，卻是綽綽有餘。

鳳卿煙謹慎的避過守衛，直接從窗口翻了進去。

她今日得來的那些賞賜，被擺在了最前方，相府庫房中，有諸多珍奇之物，隻是大多上麵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瞧著像是打理不善。

興許是月色朦朧，諸多珍寶都沒有散發出它本該有的光輝。

“你們幾個，巡邏時可記得仔細著點兒，別讓什麼小賊混進去了！”

鐵皮碰撞聲混著腳步聲響起，鳳卿煙屏息凝神，小心地打開了就近的箱子，原本應該極沉重的箱子，卻是空蕩蕩的。

這裏居然是空的！

鳳卿煙瞪圓了眼睛，屬實沒想到她們竟然如此大膽。

不信邪的她又捏著旁邊的幾個箱子，直接撬開了，裏麵的都是空蕩蕩的，唯有一個，裏頭放的是金子。

隻是，那金子的顏色分明比與市麵上流出來的並不相同！

看著像是金包銅，而且還有上心的人在上麵刷了顏色，偌大的相府數年的積攢，一下子都成了泡影。

沒想到陳姨娘和鳳纖纖竟然有這樣的膽子。

卻也不對。

陳姨娘和鳳纖纖就算是花錢大手大腳，也不能一下子虧這麼多，除非是有更奢靡之人，或者......是她們用這些錢在做什麼事。

鳳卿煙的眼神愈發淩厲，等巡邏的侍衛離開之後，她才輕手輕腳的離去，眼底卻已裹著幾許思索。

等第二日，映碧一大早便來了，她的臉色好了許多，還帶著笑，見鳳卿煙已經醒了，略略有些詫異，可手上的動作卻沒閑著。

“大小姐，今天是給老夫人請安的日子，您可不能錯過了。”

老太太沒那麼多講究，隻要每月初一十五來請安就行，平時她們都不太見麵。

鳳卿煙到的時候，鳳纖纖和陳姨娘已經在旁邊坐定了。

“孫女給祖母請安。”鳳卿煙溫聲開口，同之前那飛揚跋扈的模樣相比，如今柔順了許多。

老太太看著她的眼神頗為複雜，頓了頓，才點頭道：“起來吧，你一直都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若不是有昨天諸多獎勵在，她也不會如此硬著頭皮說話。

尋常，鳳卿煙便不太守禮，每每過來總是要陰陽怪氣一通，可有了昨天陛下的賞賜，大家一時無言，反倒無話可說。

氣氛如此僵持著，鳳卿煙卻感覺不到半點焦灼，隻神色自在輕鬆的端著茶盞輕抿了一口。

“祖母，陛下送來的那些東西，我想添到家裏這些年，我也給家中惹了不少麻煩。”鳳卿煙落落大方的開口，眼神裏似有點點思索，她輕輕把茶盞放下，又看向鳳纖纖。

“尤其是妹妹，這些年，為了我的事情也不少操心，除了給家裏補貼一些，剩下的......我想做主，全部都送給妹妹。”

“什麼？”鳳纖纖差點端不住茶杯，失聲開口，詫異的看向鳳卿煙，心裏卻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