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妹妹這麼震驚做什麼？你從我手中拿走的好東西又豈止這些？”鳳卿煙語氣肆意，好像隨便一賞。

鳳纖纖壓著心裏的點點欣喜，便不在乎鳳卿煙說的這些話了，不論她怎麼說，這老東西都不會相信她。

以她那簡單的腦子，說出這話已經是極限了，必然不會有那麼多算計了！

陳姨娘倒是警惕一些，她想開口，可鳳卿煙卻不願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祖母，孫女還拿了幾本書，想多看看，就不在這兒陪您了。”

她微微垂著眼瞼，唇角卻勾起，泛著一抹帶著冰冷的嘲弄。

把人捧上去，再輕輕拉下來。

這是她最喜歡的玩法了，有了這些錢，她就不相信鳳纖纖會按耐得住！

老太太正要開口，可鳳卿煙卻揚著下巴，也不管她們是怎麼想的，便直接走了。

在鳳卿煙這兒沒了麵子的老太太，隻能擰著眉頭盯著鳳纖纖：“你......還拿了你姐姐的東西？”

“有祖母疼愛，我的東西已經足夠了，我怎麼會拿姐姐的呢？”鳳纖纖頓了頓，連忙慌張的開口，她身體一軟，自然就跪了下來：“我平時又不大出府，哪有能花錢的地方？”

“最好如此，我也累了，你們退下吧！”老太太冷哼一聲，又瞪了一眼鳳纖纖。

這件事情中，她可是半點油水都沒撈著，可又不能拉著臉皮，早晚被索要，便煩躁的揮了揮手。

“她怎麼會突然把這些賞賜給你？”踏出了老太太的院門，陳姨娘才直接詢問。

她到底老練一些，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

可是鳳纖纖卻已經被這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渾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之前那個蠢貨有好東西不也是給我的嗎？現在這些，又算什麼？”

“好了，您就別多想了，我去清點一下，正好我最近還有要花錢的地方呢。”鳳纖纖興衝衝的就走了，全然不在乎陳姨娘那有憂慮的目光。

回房的鳳卿煙把那小冊子上所記的東西再度梳理一遍，確定萬無一失，記在了腦子裏，便直接燒了。

“小姐，奴婢出去的時候有一個小廝送了封信，說是點名要給您的。”映碧拿著信紙過來，瞧見鳳卿煙在燒東西，卻不問。

信封用的是油蠟，聞著似乎還有點點火藥的氣味，這是軍方特用傳信手段，如果真有人想要強行拆開信封，整張信紙都會燃燒起來。

“陛下屬意，雍王領兵，再征北原。”

這話，讓鳳卿煙眼皮微微一跳。

軍政大權在攝政王手裏，朝堂瑣事由鳳相為一把手，陛下此舉分明是想借機給雍王抬位！

況且，他早已征過北原，如今領兵再去，必然能再鞏固一下他手中現有的權柄。

“止。”鳳卿煙寫下這字，便將之塞進信封之中，交給映碧：“把信給那小廝。”

“是。”映碧立刻就去了，在鳳卿煙揉著眉心思索的時候，宮中的老嬤嬤來了。

此人是伺候在太後身旁的，鳳卿煙昨兒個見過的，見到老嬤嬤過來，她立刻便起身。

“郡主，老奴是奉太後娘娘的命令，請您入宮的。”那嬤嬤一見到鳳卿煙，臉上便露出了笑。

“好啊，請嬤嬤稍等一會兒，給我個梳妝打扮的時間。”鳳卿煙虛虛整理了一下，遮住了疤，就直接同老嬤嬤一起走了。

太後正在鳳床上躺，這屋中的香氣已經沒了，倒是有機靈的宮女采了些鮮花，屋裏仍然香氣撲鼻。

“鳳丫頭來了，不必拘著虛禮，坐在哀家身邊吧。”太後靠在床榻上，眯著眼眸招呼著。

有了這話，鳳卿煙是真真不客氣，直接便走了過去，坐在太後的身側，細細觀察，她臉色紅潤，分明比昨日有氣色多了。

“你昨日大膽諫言冒險，救了哀家，今日可要在瞧瞧......哀家這湯藥裏，有哪些不合時宜的？”太後笑著，將自己還沒喝的那碗補湯推到鳳卿煙的麵前。

濃鬱的苦澀的藥味兒撲鼻而來，衝的鳳卿煙都忍不住微微凝眉，她像是不會收斂鋒芒一般，大膽道：“過量的黃蓮對您的身體已經不好了，臣女大膽地聞出了幾味藥材，可是還想看看藥方才能改進。”

這要求自然不難應允，太後的手指輕輕勾了勾，在她身邊多年的邱嬤嬤便知趣的拿來了方子。

“這幾個藥材換成藥性更溫和的才好，我給您重新修一份藥方吧。”

鳳卿煙半點不客氣的提起旁邊的朱玉狼毫筆，字跡大氣，全然不像尋常的小姑娘。

“好。”太後看著這藥方，笑著點頭，似乎極其滿意，隨手便交給了旁邊的邱嬤嬤，她牽著鳳卿煙的手，眼底還裹著點點疼惜。

“你馬上就要嫁給攝政王了，哀家聽說，這婚事是由你父親提出來的，你可是真心願意的？”

攝政王為人冷漠，京城諸多貴女妄圖靠近，卻紛紛被驅趕，鳳卿煙素來跋扈囂張，需要找個溫和些的人，才能與她中和。

這對兒的婚事，怎麼看都像是怨事。

“臣女本來不想嫁，可是父親先斬後奏，請了陛的旨，今有父母之命，又有天子的金口玉言，臣女隻能嫁。”

“都說攝政王冷漠，臣女往後若去被欺負了，少不得要來找太後您告狀了。”

鳳卿煙柔聲開口，語氣中卻裹著點點無奈，像是被逼迫至此。

“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無非就是彼此協調，你既是真心把哀家當成了長輩，那哀家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太後也軟著聲音，瞧鳳卿煙的眼神倒是愈發滿意了些，稍稍蠢笨一些的棋子，拿捏著才順手。

像鳳卿煙這般真性情，直腸子的人，或許就會是顧南晟的克星。

“你一定要多多觀察，若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可以告訴哀家。”太後握著鳳卿煙的手，聲音更加輕柔了一些。

她隻差把意思直接說出來了。

鳳卿煙嫁給顧南晟，成為了攝政王府內的人，他便是在想防範，也絕不可能禁足鳳卿煙，鳳相在晉朝朝堂之上的權利，可不是隻聽著厲害的。

“臣女明白。”鳳卿煙乖順的垂著眼瞼，應答下來。

她既然想要扭轉眾人對她的風評，那太後的態度就至關重要。

見鳳卿煙在自己麵前乖得像小貓似的，太後緊緊握著鳳卿煙的手：“往後你記得常來宮中走動，哀家年紀大了，可也想知道外麵的事情，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