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眯著眼睛看著楚綰寒,表麵關心,實則試探。
大門緊鎖——
腦袋被人敲暈——
原主一幕一幕記憶在楚綰寒的腦子裏閃過,雖然都是片段,可拚湊在一起,楚綰寒還是能大概捋清楚發生了什麼。
皇上詭計甚深,楚綰寒怎麼可能和盤托出。
無奈的搖搖頭,楚綰寒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
“皇叔一定要徹查此事,清樂如果在大火中喪生,怕是就見不到皇叔了。”
“那日,清樂難道什麼人都沒有瞧見?”皇上蹙眉詢問,似是想要捕捉什麼。
楚綰寒搖頭:“清樂全然不知,隻記得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便是大火滔天了。”
皇上瞧著從楚綰寒嘴裏什麼都問不出來,便順勢寬慰了幾句。
還讓下人準備了一副金縷玉衣賜予楚綰寒,說什麼撫慰清樂公主受驚。
楚綰寒坐下後,安靜的飲下杯中的酒,秦墨淵不知為何,輕笑了一聲。
笑聲不大,可楚綰寒聽得真切,微微側頸。
“相爺你笑什麼?”
“你這裝傻充愣的本事,和誰學的?”
反應過來秦墨淵是在調侃她剛才與皇上的對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才裝傻充愣,無聊!”
歌舞進行到一半,皇上目光轉而落在了秦墨淵身上,舉起酒杯。
“國相為東昭披荊斬棘,立下汗馬功勞,為平定戰亂,更是不幸雙腿殘疾,朕敬國相一杯。”
依照慣例,皇上主動請酒,必定是舉杯朝向眾人,舉殿共飲。
如今皇上獨自敬酒,不符合規製。
隻是皇上口中所念,全都是秦墨淵功勞種種,盡顯一國國主的胸懷。
隻是,他可以這樣做,秦墨淵卻不能這樣做。
如果秦墨淵應酒,難免被人詬病居功自傲。
嚴重的,還可能被扣上一個功高蓋主,藐視君上的罪名。
楚綰寒麵上淡定,可腦子轉的飛快。
心想秦墨淵是個傻子,才會應下這杯酒。
果然,在皇上要一飲而盡時,秦墨淵及時出聲。
“皇上雖愛惜微臣,可畢竟是九五之尊,微臣萬萬不敢受皇上請酒。”
“微臣是臣子,效忠陛下是本分,自飲一杯,以感恩聖意。”
說罷,先皇上一步,秦墨淵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楚綰寒心底好笑,這秦墨淵分明是說別人的話,讓別人無話可說。
皇上表麵樂嗬,可眉眼之間透過一絲無奈。
放下酒杯後,手指在桌子上輕點幾下,似是有所思量。
“國相向來是朕最為信任的人,可近日來,朕在反思,朕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如此鄭重其事的鋪墊,自然沒有什麼好事。
果然——
皇上深深地歎了口氣,一臉悲愴,“國相為了東昭,雙腿受殘,卻一天不得空,日日憂心朝中大事。”
“朕想著,也應該讓國相好生歇息歇息,養養身子,要不然世人該詬病朕苛待國相了。”
言語之間全然都是關懷,可楚綰寒聽著卻清楚了然。
秦墨淵作為東昭第一大謀士,輔佐君主,為東昭立下汗馬功勞的同時,也在東昭樹立了不小的威望。
功高蓋主,難免不被皇上忌憚。
如今遲嶽,是要分秦墨淵的權!
反觀秦墨淵,不愧是東昭第一大謀士,眼眸深不見底,麵色如常,波瀾不驚。
“隻要是為了東昭,為了陛下,就算是丟了性命,微臣也在所不惜,殿下不必為微臣考慮。”
皇上搖搖頭,不容置疑道:“朕心意已定,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國相委屈。”
“既然如此,國相便將東陵守衛軍......”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楚綰寒便起身,繞過座位,直接跪在地上。
“清樂有罪。”
眾人錯愕,皇上也一臉不解的看著地上的楚綰寒。
“清樂,起來說話。”
“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