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上什麼事情，本宮不記得了，羅小姐也不必道歉，離本宮遠點就好。”

“你身上的脂粉味太重，熏到本宮了。”楚綰寒捂著鼻子說道。

她才是宴會的主角，可羅婉秋打扮的比她還要妖豔幾分，身上更是香氣逼人。

她素來不喜歡這種香。

羅婉秋臉色難看得很，紅一陣白一陣的。

端著酒杯的手，更是尷尬的懸在半空中。

自始至終，秦墨淵沒有看過羅婉秋一眼。

反倒是看向楚綰寒的時候，眼神裏麵情意綿綿。

坐回位置上，羅婉秋被氣得麵紅耳赤，看向楚綰寒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遲清樂，你竟敢當眾羞辱我，你給我等著！

反觀楚綰寒，嘴角抿著，一副好不得意的樣子。

這個樣子被秦墨淵瞧了去，心底好笑。

忽然，殿中傳來一陣騷動，女人焦急的喊著。

“元兒——”

“元兒——”

“是定國公家的小世子......”

人群裏麵不知道誰嘟囔了一句，楚綰寒定睛一看，確實有個小孩。

臉漲得通紅，嘴巴半張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臉痛苦的樣子。

“元兒，你說話啊元兒，你這是怎麼了——”

旁邊一位尊榮華貴的婦人哭喊著，急得臉色煞白。

更不要說旁邊滿頭白發的男子了，焦灼的一個勁晃動小孩的身子。

定然是定國公和他夫人了。

秦墨淵還在眯著眼睛打量，忽然眼前一道身影穿過。

楚綰寒扒拉開人群，直接走到了小孩身側。

不由分說的將小孩拉過來，半跪在地上，直接將小孩腦袋朝下，放在自己腿上。

人群被楚綰寒的突然舉動驚呆了，定國公反應過來的時候，聲音微微提高：

“公主殿下，你這是......”

一旁突然插-進來一道女聲，瞬間吸引了全場注意力。

“清樂公主想要出風頭，也得找個合適的時機，不能拿小世子的性命開玩笑！”

羅婉秋一副諷刺麵容，“照我看，還是趕緊宣召太醫吧，一切以小世子的安危為重！”

言下之意，便是楚綰寒的這番舉動，定然會導致小世子生命垂危。

定國公臉色倏然慘白，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一旁的定國公夫人痛哭不已，不是被人攙扶著，怕是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人群也叫囂著傳召太醫——

傳召太醫？

如果什麼都不做，等太醫來了，怕是小世子都不在人世了。

楚綰寒根本沒工夫搭理羅婉秋，注意力全部放在小世子的身上。

借著對方趴在自己腿上的姿勢，有節奏的重重地拍著對方的後背，一邊觀察小世子的反應。

“相爺，那小世子是定國公老來得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萬一有個好歹，公主......”

後麵的話沒有說，聽風小心問詢道。

聽風雖然不喜歡楚綰寒，但畢竟是救了自家主子的人。

更何況如果楚綰寒出了什麼事情，這個節骨眼上，皇上怕是會大做文章，到時候......秦墨淵也不能獨善其身。

秦墨淵眉頭微皺，但是並未阻止，隻是微微抬手，示意聽風安靜一些，身後人立馬沒了聲音。

這半天功夫，小世子的臉越來越紅，依然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漸漸地，人群中指責的聲音越來越重。

“什麼都不懂的話，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小世子可真是可憐，看樣子都難受得很！”

“皇上馬上就要駕到了，若是看到清樂公主這幅失態樣子，還不知如何斥責她，竟這般失了皇家顏麵！”

“如果小世子真的有個好歹，定國公怎麼可能放過她——”

羅婉秋聽著眾人的嘲諷聲，心中好不得意。

朝堂之中，皇室之內，向來是牆倒眾人推。

清樂公主本就不受眾人待見。

特別是公主府大火，與清樂公主狼狽嫁入相府一事，眾人也在揣摩皇上的心意。

知道皇上不待見她,言語上哪裏還有什麼尊重，指指點點，肆意的很。

楚綰寒才懶得搭理這群沒腦子的人，簡直是一個眼神都不想給。

“咳咳......”

一聲咳嗽聲傳來，小世子哇的一聲哭出來，而地上，吐出來一個桃核。

眾人錯愕，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羅婉秋睜大眼睛，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吃癟的很。

楚綰寒鬆了口氣，將小世子扶起來，仔細的給對方擦了口水和眼淚，指了指地上的桃核。

“以後吃東西一定要小心，日後如果我不在你身邊，再出現這麼危險的事情，就麻煩了。”

說著，還伸出手指，在小孩的鼻子上捏了捏。

定國公和夫人回過神來，欣喜的上前，將小世子摟在懷裏，一個勁的瞧看著。

“謝謝公主，謝謝公主......”

楚綰寒驚訝的看著定國公，因為對方竟然雙目通紅——

要知道，定國公是東昭建國大臣，年輕時戰場殺敵所向披靡，就算是死都無所畏懼，如今竟然——

“實話說，老臣老來得子，元兒就是老臣的性命啊，剛才老臣還以為......還以為......”

哽咽著，定國公向楚綰寒彎腰，便要作揖行禮，被楚綰寒扶起。

“定國公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剛才我瞧著小世子的樣子，十分像是被核卡了，我也不過是揣測，是本宮該向定國公道歉，實在是冒犯了。”

剛才打眼一瞧，楚綰寒便已瞧出小世子症狀。

解釋的這般委婉，是不想讓人拿此做文章，畢竟清樂公主不懂醫術，楚綰寒不想自找麻煩。

定國公夫人笑著走上前來，“公主救了小兒一命，這份恩情便不要推脫了，日後隻要有需要的，公主隨時開口。”

定國公連連點頭，“定國府隨時為公主打開大門，隻要公主有需要，定國府定然效犬馬之勞。”

定國公夫人拍了一下定國公的胳膊：“我家主公的意思是，讓公主有時間就來府上玩。”

楚綰寒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的。”

要知道，定國公為避免朝堂權勢紛爭，永遠都是中立之勢。

定國府的大門更是不見外人，饒是皇上，對此也是知曉的。

可如今，定國公和夫人對楚綰寒一副謙遜之態，刻意示好。

周圍不知道多少人看著眼紅，後悔不迭，剛才沒有上前幫忙。

“皇上駕到——”

殿外太監的聲音傳來，眾人都趕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經過秦墨淵身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綰寒覺得對方嘴角似乎抿著笑意。

可再一看，秦墨淵神色已然恢複正常，看不出情緒。

落座後，眾人依照慣例向皇上行禮。

皇上免禮平身，讓諸位落座，然後——目光落在了楚綰寒的身上。

幾分打量後，露出虛偽的笑意。

“公主近日大婚，過得可好？”

過得可好？

公主府大火滔天，她險些喪命，狼狽入相府成親。

皇上能不知情？

真不知道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如何問得出口。

“多謝皇叔關懷，清樂受相爺寵愛，府上布置妥帖，一切都很好。”

皇上大笑兩聲，連連點頭，說了兩聲那便好。

“大婚當日，公主府著火，朕一直在調查此事，隻是那日火勢大，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公主對當日發生的事情，可還有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