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公主,怎麼在這裏還能碰到你啊?”
楚綰寒循聲看去,隻見蕭煥舟站在不遠處,嘴角噙著吊兒郎當的笑意。
“巧合。”楚綰寒淡淡說道。
蕭煥舟於她而言,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原因無他,蕭煥舟對萬花穀太過了解了。
因此,楚綰寒不想與他有過多接觸。
“是嗎?方才我在那邊看你們,公主知己挺多啊。”蕭煥舟的語氣依舊不正經。
這鶴華堂是秦墨淵的秘密產業,他與秦墨淵辦事來到此處。
從楚綰寒和付九生進門開始,他們就一直在觀察兩人。
直到付九生準備伸手,去摘楚綰寒頭發上的葉子時,蕭煥舟眼看著秦墨淵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他便出來了。
聽出蕭煥舟話中的調侃之意,楚綰寒皺了皺眉頭,道:“蕭公子每日都這麼閑嗎?市井婦女也沒蕭公子這麼愛嚼舌根。”
“非也非也,我隻是好奇,這男女授受不親,公主與他單獨出來,淵知道嗎?”
“單獨出來怎麼了?我們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蕭公子這麼閑,不如把相府的茅廁都刷刷?”楚綰寒嗤笑一聲說道。
付九生也是擰著眉頭,道,“我與公主隻是偶然遇見,並非相約。”
蕭煥舟笑眯眯的:“這些話不如公主與淵說?”
說著,他側了側身體。
楚綰寒看去,隻見秦墨淵坐在輪椅上,神色晦暗不明,正看著她與付九生。
不知道為什麼,楚綰寒忽然有了一絲心虛的感覺。
可她明明與付九生清清白白,為什麼要心虛?
“相爺難不成也在懷疑,我與將軍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秦墨淵抿了抿唇,不答反問,道,“容清呢?”
楚綰寒算了算時間,道,“應當在茶館。”
說著,她將在茶館遇見若兒的事情,大致與秦墨淵解釋了一下。
“嘖嘖,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真是不錯的好本子啊。”
秦墨淵還沒發話,蕭煥舟在一旁搖著折扇,賤嗖嗖的開口火上澆油。
楚綰寒一瞬間有些無言。
她當真懷疑秦墨淵有龍陽之好,不然這蕭煥舟為什麼一直在針對她?
“相爺莫要因為旁人的胡說八道,誤會了公主才好,我與公主隻是偶然遇見。”
付九生看向輪椅上的秦墨淵,冷聲說道。
“本相與樂兒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將軍調和。”
秦墨淵掃了付九生一眼,周身氣壓低得嚇人,“樂兒是本相的妻,本相自然相信她。”
“倒是將軍,不該做出出格的舉動。”
付九生抿了抿唇,他現在確實沒有什麼立場說話,方才就是他動作僭越。
“相爺也是心大,敢放任公主一人出門,身邊連個暗衛都沒有。”
“若是相爺沒有法子保護好公主的話,我不介意幫忙。”付九生看了一眼楚綰寒,說道。
氣氛一時間火花四濺。
蕭煥舟樂嗬嗬的在一旁看熱鬧,楚綰寒隻覺得壓力很大。
她趕緊出來和稀泥。
“我下次出門會注意的,將軍,你先走吧。”
付九生不想讓楚綰寒為難,隻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楚綰寒走到秦墨淵身邊,問道:“回去嗎?”
秦墨淵掃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推著輪椅往外去。
見狀,楚綰寒心虛的跟了上去。
蕭煥舟倒是沒有跟上馬車來。
狹小的馬車車廂內,秦墨淵和楚綰寒各坐一邊,死一般的沉默籠罩著兩人。
最終還是楚綰寒打破了這份沉默,道,“你不會在生氣吧?今日我與他真的是偶然相遇。”
“公主不必與微臣解釋,微臣隻是不想被人議論,自己的妻子,還要別的男人來保護。”
秦墨淵閉著眼睛,態度十分冷淡。
方才在醫館裏,他看著楚綰寒和付九生,心裏莫名有些堵。
至於蕭煥舟出去,也是他的授意。
楚綰寒擰了擰眉頭,被秦墨淵這話說的有些不舒服。
“相爺沒必要這麼小氣,雖然是嫁給了你,但是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我也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今日之事是我疏忽,日後不會了。”
說完,楚綰寒索性也靠在了馬車車壁上,閉目養神起來。
她與秦墨淵解釋這麼多做什麼?
若是原主,秦墨淵確實要擔心一下。
但是她和付九生之間,可是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有這個時間和秦墨淵解釋,還不如想想,京城裏的那些難民,要怎麼處置才好。
就這樣,兩人一路沉默,回到了丞相府。
楚綰寒徑直下了馬車,沒管秦墨淵,頭也沒回的就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秦墨淵下了馬車,正好看見楚綰寒遠去的背影。
他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冷漠的可怕。
蕭煥舟這時從他身後鑽了出來,笑嘻嘻的打趣,“怎麼,沒和她好好說?”
秦墨淵連個眼風都沒給他,一言不發的推著輪椅離開。
“嗬嗬,成婚真麻煩,還是什麼牽掛都沒有,孤身一人來的自在啊!”
蕭煥舟笑眯眯的搖著折扇,跟在秦墨淵的身後進了府。
兩人不歡而散之後,楚綰寒回到院子裏。
趁著有時間,又鑽進了小房間,做了些能防身的毒藥。
不致命,卻能讓人難受很長時間。
日後出門,不能用金針的情況下,這些毒藥能給她拖延一些逃跑的時間。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楚綰寒滿意的揣著幾個瓶瓶罐罐,貼身放好。
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進宮參加宴會。
因為中午的事情,她沒去找秦墨淵。
隻在容清來通知她的時候,徑直去了府門口等著。
等了一會兒,秦墨淵才出來,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在生氣。
一路上兩人依舊沉默,一句話都沒說。
今晚這宴會,楚綰寒直覺是場鴻門宴。
遲嶽若真的有心牽掛她,不會在公主府被燒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
很快,秦墨淵和楚綰寒到了宮門前。
這裏已經停了許多馬車,不少人已經到了。
人前還是要做做樣子,楚綰寒便主動推上秦墨淵的輪椅。
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承福殿門口。
秦墨淵和楚綰寒一進場,就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視線。
眾人心思各異,看著門口的這一對新人。
“臣等參見公主殿下。”
“平身吧,今日是家宴,諸位不必多禮。”楚綰寒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推著秦墨淵往前走去。
因著她是宴會主角,這座位自然也很靠前。
落座之後,就有人過來了。
羅婉秋端著一杯酒,款款走來:“公主,早上是臣女莽撞了。所以臣女來給公主道個歉,希望公主不要介懷才好。”
看著麵前的羅婉秋,楚綰寒挑了挑眉。
她可不覺得,羅婉秋是真心實意來給自己道歉的。
說是道歉,她眼神卻一直在秦墨淵的身上打轉。
帶著點點波瀾,跟個小鉤子一樣撩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