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公主嗎?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怎麼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裏待著,反倒是出來了?”
許是楚綰寒的冷笑聲太大,叫宋棠聽去,她朝著這邊看了過來,頓時嘲諷道。
楚綰寒也不生氣,隻是慢悠悠的走到了宋棠的麵前。
她比宋棠要高出半頭,因此在看著宋棠的時候,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宋棠被她這個清冷的眼神看得莫名背後發涼,正準備挺了挺腰身,繼續說話的時候。
楚綰寒忽然一巴掌落了下來,打偏了她的腦袋。
沒等宋棠有所反應,楚綰寒又接著幾個巴掌,劈裏啪啦的打了下來!
一共甩了宋棠四巴掌,直到楚綰寒的手心都有點發疼之後,她才停了下來。
“看來是昨天的那巴掌不夠重,還沒叫你看清事實。”楚綰寒冷冷的說道,“這四巴掌,打的是你不知規矩,不分尊卑,編造事實,怠慢主人!”
宋棠被抽的眼淚直翻滾!
她雙手捂著臉,眼底滿是怨毒!
賤人!這個賤人!
昨日進門就給了她一巴掌,她還沒有報複回去,今日竟然又被打了!
自打她宋棠進了相府,做了掌事大丫頭,向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大的屈辱?!
楚綰寒冷眼看著她不甘的表情,心中了如明 鏡。
宋棠是當今的皇帝,也就是清樂公主的皇叔遲嶽送進相府的。
在秦墨淵的腿腳殘疾之後,遲嶽以相府不能沒有管事的女人為由,將他宮裏的大宮女棠兒,賜了宋姓,賞給了秦墨淵。
原本是要將宋棠當做妾室嫁進來的,不知道秦墨淵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拒了,叫她做了個掌事的大丫頭。
背後有遲嶽撐腰,宋棠自然是囂張無比,相府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楚綰寒卻不準備慣著她。
無論是自己這麼多年和南越打仗,還是從原主的記憶裏,她都不覺得遲嶽是個什麼好東西。
更何況......宋棠這丫頭,是真心向著秦墨淵,還是向著遲嶽,都有待商榷。
隻要秦墨淵稍微有點腦子,都不會為了這麼個丫頭,跟她鬧的非常難看。
“你憑什麼打我?”
“啪!”
楚綰寒反手又是一巴掌。
“在本宮麵前,你有什麼資格自稱‘我’?誰教你的規矩?皇宮裏十載為奴為婢,反倒是養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了麼?”
她作為謀士,向來最懂得如何玩弄人心。
宋棠最厭惡的,便是有人當她是下人。
果然,她麵色變了又變,說不出來話。
楚綰寒勾了勾殷紅的唇,繼續說道,“你是皇叔身邊的婢女,本宮是正兒八經的公主,別說隻是打了你幾個巴掌,就算是杖殺了你又如何?”
“本宮問你,方才那番話是誰叫你說的?汙了本宮的清譽,你能擔待的起?”
“從本宮昨日進府,你處處怠慢,本宮的院子裏更是沒有一個人伺候,看樣子你這個大丫頭,做的也不怎麼樣。”
一番話堵得宋棠臉色鐵青。
她惱羞成怒的瞪了楚綰寒一眼,半晌才蹦出一句話,道,“我要把這些事情全部都告訴相爺,叫相爺做主!”
說著,她轉身就走。
楚綰寒見狀,也不慌不忙的跟在她的身後。
昨日那堂拜的匆忙,如今得空,她也想看看,鬥了這麼多年,和她並駕齊驅,素有南越第一謀士之稱的秦墨淵,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至於宋棠,從始至終她就沒放在眼裏。
一路跟著宋棠走,楚綰寒暗暗的記了一下相府的路線。
從昨晚的兩波刺客來看,她覺得這相府的治安不是很好。
若是以後遇見了什麼危險,她也好熟門熟路的跑。
很快,宋棠在書房門前停下。
她怨恨的敲開了書房的大門,哭哭啼啼的進去,楚綰寒看得直皺眉頭。
這相府,還真是沒什麼規矩。
又或者說,是宋棠有遲嶽撐腰。
秦墨淵正端坐在輪椅上,天氣正轉涼,他的膝蓋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
修長的手中握著一串佛珠,身著白衣,臉上的表情淡漠,瞧著竟像是一位不染煙火的謫仙。
他臉上的那隻精美華貴的眼罩,更是平白給他增添了幾分邪魅俊美。
長得倒是不錯。
楚綰寒在心中評判。
隻是她看著秦墨淵,莫名覺得身形有些熟悉。
至於這一瞬間的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她有點想不起來。
宋棠撲到秦墨淵的腳邊,哭訴著說道:“相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這聲音尖利刺耳,秦墨淵幾不可聞的擰了擰眉心,不動聲色的挪開輪椅,淡淡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棠便哭著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相爺,奴婢是皇上賞給您的,按理來說就是您的人,除了皇上和您之外,怎麼能是其他人說責罰就責罰的?這不是在打相爺您的臉麼?”
說著,宋棠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楚綰寒一眼。
這賤人真當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尊貴的清樂公主嗎?
自從南越易主,清樂公主的身份就變得十分尷尬起來。
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在位的皇帝,有自己的女兒,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公主便也就變得尷尬起來。
秦墨淵聽完宋棠的話,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用他剩下那隻完好的眼睛,看了楚綰寒一眼。
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倒是對這個看起來可憐的小公主,十分感興趣。
分明傳言中懦弱如雞,可昨日進府就那麼彪悍,昨晚的表現更不像是傳聞中那般。
甚至今日,又鬧出這樣一件事情。
真真是有趣的緊。
難道說,那位的擔心真的是對的?
見秦墨淵打量自己,楚綰寒挑了挑眉,忽然壞心眼的說道:“本宮貴為公主,莫說打的是你,就是真的打了他,又能如何?”
“還是說,相爺要為了一個婢子,跟本宮翻臉?”
這番話全然是說給秦墨淵聽的,楚綰寒倒是想看看,對於宋棠,秦墨淵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說完,楚綰寒隻等著秦墨淵的反應。
“公主說的是。”秦墨淵修長的手中,佛珠轉了兩轉,神色寡淡,道,“那依公主之見,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