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進來之後,房間內竟然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詭異的平和。
熱氣繚繞之間,屏風後的浴桶裏依稀能看見一個人影。
“看完了嗎?滾!”
楚綰寒的聲音攜帶著濃濃的寒意,熟悉的人都會知道,她這是動了殺心。
若不是還有一個男人在這裏威脅著她,她定會叫人把這些侍衛剁碎了扔出去!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衝進來的幾個侍衛在房間內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可他們似乎不甘心,先前開口的那個侍衛便就說道:“屏風後麵有什麼?”
“這裏的地方也不算大,你覺得屏風後頭能藏什麼人?”楚綰寒眯了眯眼睛,手中握著一根簪子。
若是這些侍衛真的敢上前來的話,她必定不會再留情。
“本宮就算再不得寵,也是你們相府的正經主子,當朝尊貴的公主殿下,你們要是再想上前一步的話,可要仔細著你們的項上人頭!”
這番話已經說的相當嚴重。
果然,那些侍衛不敢再上前來了。
猶豫了一會,先前最囂張的那個侍衛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他身邊的人給拉住了。
另一個年紀稍微長一點的侍衛說道:“打擾公主,我們走。”
這些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很快,偌大的浴房就沒了動靜,門外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嘩啦——”
這時,浴桶裏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水聲,一個男人從水中鑽了出來。
楚綰寒也跟著出來,她身上原本用來遮羞的中衣已經完全被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露出了完美姣好的曲線,叫人浮想聯翩。
秦墨淵眯了眯眼睛,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檢點!
全然不知道秦墨淵心思的楚綰寒說道:“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了,閣下能不能趕緊離開?不要再給我添麻煩?”
秦墨淵麵具下的臉色冰冷,從屏風上扯下一件披風,扔到了楚綰寒的身上,一言未發。
楚綰寒懵了一下,很快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對勁。
她臉色一變,但是擔心聲音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就鐵青著一張臉,用披風牢牢地裹住了自己。
她有些惱怒的瞪了麵前的男人一眼。
從前身為東昭的第一女謀士,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就在秦墨淵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頂上又窸窸窣窣的傳來了動靜。
兩個黑衣人從窗戶裏翻身而進,楚綰寒臉色驟變。
還沒來得及質問這兩人是什麼身份,他們對視一眼,竟然直接提刀朝著她衝了過來!
刀刀直擊要害,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知道接受過專業的訓練。
而且目的明確,不是衝著這個男人來的,而是衝著她來的!
楚綰寒眼疾手快的鑽到了秦墨淵的背後,飛快的說道:“剛才我給你解決了危機,現在輪到你報恩了!”
“解決這兩個人,然後處理掉屍體!不然的話,大家就同歸於盡好了!”
威脅的話張口就來,秦墨淵嗤笑一聲。
想起下午叫人去查的事情,男人眼神半眯,手中兩柄飛刀悄無聲息的露了頭,一擊斃命!
看著那兩柄飛刀貫穿刺客的喉嚨,楚綰寒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多虧她比較識相,不然的話,這刀現在紮中的,就是她的脖子了!
“你倒是個很有趣的人。”秦墨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楚綰寒。
沒等她回話,就麻溜的拎起地上的兩具屍體,飛快的離開了她的院子。
留下楚綰寒在原地一陣心悸。
方才那個男人的眼神,太過深沉。
饒是她自詡能洞穿人心,也不能看透他。
不再想這些,反正隻是泛泛之交,以後也不會再見,今晚的事情,她裝作沒有發生過便是。
處理好現場,楚綰寒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隻覺得驚魂未定。
分明隻來到南越才一天不到,可她覺得,比和趙霖宇上戰場出謀劃策,還要累上幾分。
拋開那個男人不說,究竟是誰要殺這個小公主......現在應該說是她自己。
原主的記憶她接收的並不完全,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對方一定地位不低。
腦海中的思緒太過紛雜,楚綰寒到了後半夜,才逐漸昏昏沉沉睡去。
無論如何,她現在隻想在這裏,借助遲清樂的身份好好活下來。
畢竟......楚家的一百多條人命,還有自己的債,在等著她,找趙霖宇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
第二天一早,楚綰寒從床上爬起來。
她在院子裏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才發現並沒有丫鬟過來給她送早膳,也沒有人管她有沒有吃飯。
昨晚的侍衛無禮,沒想到丫鬟婢女也敢苛待,楚綰寒眼神冷了冷,決定自己出去看看。
可才出去,她就聽見了一陣騷動。
後花園裏,幾個正在修剪花枝的小婢女正在議論紛紛。
“哎,你們聽說了嗎?今天一大早,秦相爺就處置了好幾個侍衛呢!聽說都是挖去了眼睛,還拔掉了舌頭,然後趕出相府了!”
“我也聽說了,那場麵聽說很恐怖,相爺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不知道啊,聽說昨晚府內出了刺客,興許是他們辦事不力?”
“......”
幾人議論的正起勁,絲毫不知道楚綰寒在不遠處將她們的話聽得個一幹二淨。
她眼神沉了沉。
那幾個侍衛,應該就是昨晚的,可為什麼是挖去了眼睛?
“你們幾個,是嫌活太少了,所以才在這裏嚼舌根子是吧?”
囂張跋扈的聲音傳來,幾個小婢女被嚇得瑟瑟發抖,立即噤聲。
楚綰寒循聲看去,之間宋棠衣著光鮮亮麗,在兩個丫頭的擁護之下,正朝著這邊走來。
她擰了擰眉頭。
這相府的丫頭果真是太不像話了,宋棠這模樣出去,誰會以為是哪家府上的大丫頭?說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不過想起昨日她的所作所為,楚綰寒也釋懷了。
果真是相府後院空缺太久,她便就拿自己當主人了。
“這件事情不許再議論!昨日那些相府遭遇刺客,那些侍衛追查,追去了公主的院子裏,恰好撞到了公主正在沐浴,這可是件大醜事!”
“她才嫁進相府,這清譽就沒了,傳出去我們相府多沒麵子?以後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們議論,可仔細你們的皮!”
宋棠雖然嘴上說著不許議論,可她的聲音,卻是很大,過路的巡衛和丫頭都聽得一清二楚。
楚綰寒嗤笑一聲,果然是好一個大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