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穿麵孔的陳玉生也是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
“媽的,你給我去死吧!”
陳玉生從小腿處的褲口裏掏出一把刀子,直接紮向大小眼的脖頸。
“小心!”我趕忙大喊一聲。
但大小眼的反應其快,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角色。
陳玉生這兩下在他眼裏根本就不夠看。
大小眼隻是一個閃身,直接鉗住了陳玉生的手腕。
稍微一發力,直接擰斷了陳玉生的手腕。
陳玉生慘呼一聲刀子落地,大小眼反手掐住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你他娘的,老子把你扔下去摔死你!”
大小眼掐著陳玉生的脖頸就走到了溝壑邊上。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想死啊...”陳玉生現在已經沒了什麼大師風範,臉上隻剩下恐懼。
就在我們要對陳玉生做出審判的時候,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李兄弟,你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沒有?”一個弟兄聳動著鼻子。
“嘶嘶嘶...”
我之前在怪橋上聽到的詭異聲音此刻越發清晰。
“啊!我的眼睛...”
之前聳動鼻子的那個弟兄猛的捂住了眼睛,開始用力的往下搓。
這一幕可是把大小眼給嚇到了,下意識就鬆開了手掌。
正選在溝壑邊上的陳玉生猛地墜落,幸虧眼疾手快抓住了邊緣。
“拉我一把,快拉我一把!”陳玉生在邊緣呲牙咧嘴。
但隊伍裏已經有不少兄弟開始揉搓眼睛,出現了跟之前張順李龍一樣的症狀。
“不對勁!這氣味有毒!”我打呼一聲,趕緊扯下布條蒙住了口鼻。
“嘶嘶嘶...”
詭異的聲音越發清晰,許多漆黑的東西順著溝壑爬上了石橋。
待到他們全都出現我們才看清楚了身影。
眼前駭人的情形,差點讓我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數以萬計的蛇群不斷從溝壑下麵湧上來。
每一隻都有碗口那麼粗,它們不斷扭動著漆黑的身體,像是觸手般爬上石橋。
轉眼之前,我們剛剛通過的橋,已經被這群怪蛇完全纏繞,看不到半點石橋的影子。
這些怪蛇,就連從小在大興安嶺長大的我都沒見過。
它們的身體漆黑,如碗口大小,腦袋更是像個西瓜一般。
更恐怖的是,這些蛇的嘴巴鼻子,竟然跟人一樣。
怪異的是西瓜大小的臉上,隻有鼻子和嘴巴,根本沒有眼睛。
他們一個個長著大嘴,衝著我們嘶吼,一道道白霧從鼻孔中噴出,蔓延過來。
那讓扣目挖眼的原因,正是它們口中噴吐而出的白霧。
“快走,進聚義廳!”我大吼一聲,轉頭就跑。
宋當家還有幾個尚有理智的弟兄也是毫不拖遝,直接轉身就跑。
“你們別走啊!救我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還趴在溝壑邊上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的陳玉生不斷大吼。
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都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誰敢去救他。
“你們這群混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死...”陳玉生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生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甘嘶吼。
我們跑到門口的時候,我還用餘光瞟了一眼。
那些漆黑的怪蛇已經完全覆蓋了他的身體,徹底將他淹沒。
陳玉生也算是惡有惡報。
我們幾個返回聚義廳,大小眼和三兒趕緊拉過一些木樁之類頂住了門。
“李兄弟,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啊,太他媽嚇人了吧?”
“我...我從來沒見過長成這樣模樣的蛇啊!”
大小眼嚇得嘴唇發抖。
“李哥,這蛇也太多了,它們...它們會不會進來把咱們吃了?”
我們這裏年齡最小的就是三兒,現在他也是嚇得麵色蒼白。
我轉頭看著宋當家,麵對眼前這樣的情況,他反而異常的冷靜。
就在大小眼和幾個弟兄嘰嘰喳喳的時候。
他反而從兜裏掏出了掏出了一根香煙,還轉手遞給我一根。
慢悠悠的點燃香煙,宋當家吸了一口,隨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說大當家,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笑得出來?”
大小眼看著宋當家,整個人直接愣住。
宋當家隻是瞟了他一眼:“慌個雞毛,慌有用了?”
“老子們幹的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還怕死?”
宋當家說話極為硬氣。
我原本以為他就是個混過綹子的老頭,但直到此刻,我才從他身上看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聽著外麵眾人的慘叫,還有那嘶嘶嘶的詭異聲音,我也是從腰間抽出了匕首。
原本還想著深入大興安嶺,帶出爺爺的遺體。
但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今天恐怕是就得折在這裏了。
這綹子前麵已經被完成了溝壑,唯一能通過的石橋也已經被怪蛇纏繞。
想要離開這裏,已經是完全不肯定是事情。
也就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原本在外麵尖叫的那些兄弟便已經沒了動靜。
所有人都是不發一言,宋當家也將煙頭扔到地上撚滅。
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跟怪物決一死戰的機會。
但又等了半晌,外麵卻是沒有丁點的動靜。
我們幾個裝著膽子往外麵看,發現外麵那是密密麻麻的怪蛇並沒有退去。
他們隻是在不斷纏繞地上的屍體,一眼看去過漆黑黑一片,扭來扭曲。
這駭人的一幕看的我密集恐懼症都要發作了。
但這些怪蛇好像不敢靠近聚義廳,隻是在周圍不斷盤旋不敢散去。
“我說大當家的,這些畜生在外麵晃悠什麼呢?怎麼不敢進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有什麼事情問李兄弟去!”
宋當家也是扒著門縫,聚精會神的看著外麵的情況。
我也順著門縫往外看,心裏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解釋。
“可能這些蛇沒有眼睛,隻能靠聽覺找人,我們不發出聲音就沒事。”
我試探著說出自己的想法,但大小眼直接把我反駁。
“不可能,咱們剛剛衝進來又搬木樁,又說話的,咋可能沒聲音!”
大小眼像個渴望知識的學徒,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外麵的事情。
“像這種畜生一般都有領地意識,它們不敢進來,也可能這裏有某些它們也害怕的東西。”
我腦袋裏想著之前的怪鳥,還有供台上供奉的大仙神像。
一些怪力亂神的想法開始在腦中產生。
我們幾個人都扒著門縫看著外麵的情況,有一言沒一語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這些怪蛇起碼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也讓我們暫時鬆了口氣。
我正彎腰扒門縫看情況,突然感覺額頭微微一涼
下意識的伸手一模,發現竟然是點點血跡。
我心裏一緊,鞥猛然轉頭一看。
我們幾個人現在全都彎腰看門外的情況,壓根就沒有一個人注意身後的情況。
就在我們的屁股後麵,正站著一道黑影,他臉上隻剩下空洞的眼窩,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他的右手已經折斷,無力的耷拉下來,左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腦袋已經被啃得看不出五官,鮮血正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到我的額頭上。
“臥槽!”我下意識的大喊一聲,所有人都是猛然間轉過頭來。
這就悄無聲已站在我們身後的不是別人。
正是剛剛已經被怪蛇纏繞啃食的——陳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