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生結結巴巴,聲音顫抖。
他這話讓我們每一個人心底都泛起了寒意。
想起壁畫上那個戴著藍頭巾,麵帶瘮人笑容,還喜歡剪人舌頭的詭異存在,我都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
“陳老頭,你.他媽不要亂說!這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小眼從來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但要真遇上這種事情,他比誰都怕。
“陳玉生,我知道你想回去,但想這樣攪合我們,讓我老宋心生退意,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宋當家看著眼前的陳玉生,知道這貨心裏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我說的是真的,人真死了,你們......你們出來看啊!”
陳玉生越說越激動。
見到我們對他沒什麼信任,更是直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掌,二話不說就往外麵走。
出了聚義廳,門口這一小片雪地上,除了白茫茫積雪,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這哪有什麼死人啊?我就知道這老小子肯定有盤算著跑呢!”
大小眼掃了一眼,本來石橋這邊就沒有多大的空間,壓根就連個人影都沒有。
但我可沒有大小眼的反應這麼遲緩。
這一片雪地上的確沒有死人,但也沒有活人啊!
那剛剛跟著陳玉生一起出來的白胡子去哪了?憑空消失了?
“我沒騙人,你們...你們看這!”
陳玉生聲音顫抖指著一個方向,我們所有人都是轉頭看去。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之前我極為好奇的那尊大鼎。
鮮血正順著鼎的邊緣往下流,我們趕緊湊過去,就看到了已經蜷縮在鼎內的白胡子。
他瞪著雙眼,身體已經被掰成了不可思議的姿勢。
兩條胳膊和雙腿骨頭都被掰斷,形成兩個上升的弧度。
背部在下麵,腦袋已經被掰了一百八十度,拉倒了腹部的中間。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
那就是白胡子的身體,已經被硬生生掰成了一個人肉元寶的形態。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情形震住了,唯有我感覺手上黏糊糊的。
低頭一看,我那剛剛被陳玉生拉扯過的手上,沾滿了殷紅的血液。
我猛地抬頭看向麵色驚恐的陳玉生,他的雙手滿是鮮血,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無法在黑夜下發現。
“白胡子根本不是鬼怪附體,人是你殺的!”我看著陳玉生,麵色也變得慘白。
所有人聽到我的聲音,全都齊刷刷看向了陳玉生。
陳玉生聽到我的話顯然一愣,隨後他慢慢舉起雙手,看到滿手的鮮血,也是直接呆住了。
“這...這不是我,人不是我殺的,是那個戴藍頭巾的鬼!”
陳玉生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充滿了驚恐。
而宋當家則是趕緊將我擋在身後,大小眼和三兒也是立馬離他兩三米遠。
手裏全都是亮出了家夥。
“真不是我殺的?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陳玉生滿臉帶著恐懼,全然是一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宋當家,陳老好像不是在這說謊,這地方恐怕還有蹊蹺。”
我看著陳玉生的模樣,心底已經有了幾分信服。
但宋當家聽到我的話臉上卻是露出了笑意。
“李兄弟,雖然我承認你有點本事,但是混江湖,你還真是太年輕了。”
“你永遠不要低估人性,有些人為了活下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宋當家看著眼前驚恐的陳玉生,更是緊緊握住了手上的刀子。
對於宋當家的話,我則是半信半疑。
因為我知道有些恐懼的模樣是能裝出來,但人的雙眼,是不可能騙人。
“老宋,都這個時候你還懷疑我?白胡子跟了我整整四十年,我會殺了他嗎?”
陳玉生聽到宋當家對他的言論,整個人也是氣的不行。
幾人不斷爭辯陳玉生到底是不是殺人凶手,畢竟本來就在這樣凶險的地方。
如果隊伍裏還混進一個殺人凶手,這對誰都是潛在的危險。
就在他們爭論的時候,我卻是湊到鼎邊上查看情況。
白胡子已經氣絕身亡,雙眼瞪得混元,我用手蓋了好幾下,他都無法瞑目。
由此可見屍體積怨很深,雖然他的身體已經掰成了不可思議的形狀。
但他的致命傷卻是從後心插進去的一刀。
凶手現在是在白胡子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他身背後捅了一刀。
我緩緩轉頭看向陳玉生,陳玉生正在不斷為爭辯,雙手滿是鮮血。
“行了,都不要吵了!”
“凶手是在背後插了白胡子,這周圍也沒有凶器。”
“想知道是不是陳玉生殺的,搜搜他的身就可以了!”
我站在眾人的背後,開口說出了解決的方法。
幾人一聽到我的話也是頻頻點頭,唯有陳玉生不斷往後退步。
“你少在這裏放屁,我一個風水先生,怎麼可能身上帶刀?”
“而且你看看白胡子,是不是舌頭被割了?這明顯就是那個戴藍頭巾的鬼魂所為!”
陳玉生聽到我要搜身,也是趕緊又拋出一個有力的證據。
我轉頭看向白胡子這才發現他嘴角流血,口腔內的舌頭已經不翼而飛。
就當我要對陳玉生放鬆警惕的時候,心中卻是猛然一驚。
“你從剛剛出來到現在,都沒有湊近過屍體,你怎麼知道白胡子的舌頭沒了?”
我看著陳玉生,說出這其中關鍵的一點。
陳玉生聽到我的話也是雙目瞪得渾圓。
“磨磨唧唧的幹什麼,老子直接搜他身,就知道是不是這老東西幹得了!”
大小眼是個急性子,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搜身。
陳玉生轉身想要掙紮,但他一個上了年紀的先生,手無縛雞之力,哪是大小眼這胡子的對手。
隻是一個照麵就被大小眼按在了地上。
“你鬆開我,你鬆開我!”
陳玉生被大小眼按在地上,不斷掙紮。
大小眼在陳玉生的兜裏不斷摸索,隨後手掌便像是觸電般猛地抽了回去。
“臥槽,這老家夥...這老家夥...”
大小眼倉皇的站起身子,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怎麼回事?你在他身上搜到刀子了?”
我看到大小眼這模樣,趕忙開口質問。
大小眼隻是搖了搖頭。
“我沒發現刀子,但是我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
大小眼顫抖著伸出手掌,攤開之後便是一個人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