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聲大喊,吸引到了宋當家等人的注意力,也驚動了眼前這陳玉生。
陳玉生張開已經露出下頜的嘴巴,手中的刀子直接紮向了我的脖頸。
看著直直落下的刀刃,我瞬間六神無主。
我可沒有大小眼那種反應能力,眼看刀子快要刺入我的脖頸。
一道黑影猛地從一邊竄了出來,直接一腳踹在了陳玉生的身上。
力道之大,讓陳玉生瞬間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一邊的柱子上。
“李兄弟,你沒事吧你!”
大小眼踹飛了陳玉生,而後將我從地上攙扶起來。
之前的大小眼跟我可是不對付,但現在卻是對我出手相助,讓我心中微微一暖。
陳玉生那幹瘦的身體,被大小眼這一腳下去,我甚至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
但是倒地之後的陳玉生卻沒有丁點的動作遲疑。
雖然右手已經折斷,但他就生生用骨頭頂著地麵,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說...我說李兄弟,這老東西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大小眼看和不斷掙紮的陳玉生,聲音顫抖。
我看著眼前步步靠近的陳玉生,那身體隻能用殘缺來形容。
連腦袋毒被怪蛇啃掉了一般,怎麼可能還是活的?
但讓我奇怪的是,這家夥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我明明親眼看到他被那些怪蛇纏繞,而且我們進來以後就把門堵的嚴實。
他是什麼時候,或者說用了什麼辦法,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我們身後的呢?
“老東西,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要動手了!”
大小眼隨手撿起一根手腕粗的棍子,衝著不斷靠近的陳玉生警告。
若是之前的陳玉生,大小眼一隻手能打他十個。
但現在他變成這副模樣,大小眼心裏最怕這些東西。
“嘿嘿...嘿嘿...”
陳玉生一邊靠近,嘴裏一邊發出詭異的笑聲。
這聲音跟之前在橋上張順臨死之前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我絕對在哪裏聽到過這個聲音。
“嘿嘿..嘿嘿..”陳玉生的笑聲越發駭人,我們隻能暫時倒退。
“我想起來,這聲音,這笑聲是之前在大仙廟被附體的人,曾經發出來過!”
“現在我們麵前的根本不是陳玉生,或者說是被藍頭巾附體的陳玉生!”
我腦袋所有的線索串聯到了一起。
但此刻陳玉生也是揮舞著匕首衝了過來。
大小眼直接一棍子砸在他的頭上。
這一下再次將他腦袋砸的癟了下去,但卻沒有讓陳玉生動作遲疑半分。
一旁的宋當家依然是神色淡定,上來一腳就將陳玉生踹飛了出去。
此刻的陳玉生就像是喪屍惡鬼一般,不要命的往我們這邊衝。
宋當家眉頭一皺,直接從腰間摸出個黑漆漆的東西,對著陳玉生就是一下。
“彭”的一聲巨響,火光乍然一現,陳玉生的腦袋就像是西瓜般被轟了個粉碎。
整個聚義廳內彌漫著一股子硫磺燃燒完的火藥味。
我這才看清楚了宋當家手裏的家夥。
那是一個製作十分粗糙的土槍。
這種家夥一次隻能打一發,而且射程不遠,但是離得近了,威力卻很大。
他裏麵填充的,是跟鐵汁混合的沙子,我們也叫鐵砂。
靠著火藥的力量將它們噴.射出來,威力巨大。
我還沒來得及吃驚,已經沒了腦袋的陳玉生卻依然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臥槽,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東西?打不死?”
大小眼看著陳玉生,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
但如今的我已經搞清楚了眼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所以也有了幾分底氣。
陳玉生雖然沒了腦袋,但動作卻是十分迅速。
可宋當家這家夥事得再次填充,需要時間。
“大當家,救我!”
三兒一聲大喊,但卻已經被陳玉生撲倒在地上,一刀就紮進了他的小腿。
“他媽的老東西,我跟你拚了!”
大小眼也是發了狠勁,拎起棍子衝著陳玉生就是猛勁的砸。
但陳玉生壓根就感覺不到疼痛,隻是趴在地上,抓著三兒的小腿,手裏的刀子機械性的往下紮。
宋當家這邊也是著了急,開始往槍管裏灌鐵沙子。
“宋當家,你往管子裏加點這個,才能把他身上的東西打下來。”
我從包裏抓了一小把朱砂遞給宋當家。
宋當家接過朱砂,混合著鐵沙子倒進槍管內。
一個箭步就衝到了陳玉生麵前,一腳踩斷他揮舞刀子的手臂。
對著他的身體再次扣動了扳機。
“彭”的一聲火光衝天。
“啊啊啊!!!”
整個聚義廳瞬間傳來一陣淒慘的叫聲。
我們心裏都很清楚,早就沒了腦地的陳玉生哪裏還喊的出來。
發出聲音的就是附在他身上的東西。
隨著慘叫聲的消失,陳玉生的身體也是停止了動作,一股子的黑影猛地竄了出去。
黑影在逃竄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我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正是之前在廟裏遇到的那個戴藍頭巾的男人。
“李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咱們真誤會這老家夥了?人不是他殺的?”
大小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袋裏一堆漿糊。
“為什麼這東西偏偏附在了陳玉生的身上,咱們怎麼沒事?”
周圍的幾個兄弟也是心中疑惑。
宋當家則是扯過碎布條,給三兒包紮小腿上的傷口。
“這東西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強,不是想附誰就能附誰的。”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能被他附體的,一定是已經亂了心神。”
“所以我也不知道是陳玉生殺了白胡子以後被附體的,還是在之前被附體的。”
我看著地上陳玉生的屍體,心中也不是滋味。
白胡子到底是誰殺的,恐怕也隻有陳玉生自己清楚。
“李兄弟,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還得繼續靠窯嗎?”
宋當家背上土槍,轉頭看了我一樣。
我也是低頭歎了口氣。
從進來到現在開始,出現了太多不符合規矩的事情。
再加上那傳信的花舌子被我們打了一槍,現在再談靠窯,恐怕已經是癡人說夢了。
見到我沉默,宋當家心裏也已經有了答案。
“既然靠不上窯,那就插了他們的頭!”
宋當家一語驚醒夢中人。
剛剛宋當家那一槍讓男人尖叫著離開,說明這個東西的確能傷到他們。
如果能找到這綹子裏的土匪頭子,然後給他來上一槍,事情也能解決。
我們幾個剛剛敲定主意,準備製定計劃。
聚義廳那破敗的木門直接猛地被撞開。
“嘶嘶嘶”的聲音再次響起。
“糟了,剛剛這群怪蛇不趕緊來,就是因為那花舌子在。”
“現在那花舌子跑了,它們肯定要衝進來了!”
我猛地一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
話音剛落,聚義廳的所有木門全都轟然倒地。
那成千上萬的怪蛇像是海浪一般,瞬間全都湧了進來。
每一條怪蛇都高高的翹著腦袋,似人非人的臉上隻有鼻子和嘴巴。
每一條怪蛇都長大了嘴巴發出刺耳的聲音。
看著眼前足有四五米高的蛇群海浪,我們幾個直接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