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他...他舌頭呢!”大小眼這會兒也害怕了,不由得倒退幾步。
“黑子,黑子你怎麼回事!是誰幹了!”
陳玉生看到自己人受傷,幹嘛上去詢問。
黑子捂著鮮血直流的嘴巴,順手就是一通亂指。
但陳玉生卻是猛地抬頭看到了我這邊。
“媽的就是你小子!黑子今天隻跟你有衝突,你們這幫胡子玩陰的是不是!”
陳玉生大喊一聲,他帶來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陳玉生,你少說屁話!”
“誰能有這本事?能讓人毫無察覺,偷走舌頭?”
宋當家雖然上了年紀,但遇到這種事情,身上的氣勢也猛地散發了出來。
宋當家說完這話,陳玉生也冷靜了下來。
兩人都是齊刷刷轉頭看向了一邊憋寶人一隊。
“老梁,聽說你們憋寶人有一行手藝,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牽走寶貝,不會是你牽了黑子的舌頭吧?”
陳玉生像個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
聽到他的話,那個老梁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牽他舌頭?他那舌頭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我要那東西有什麼用?”
老梁的話也說的滴水不漏。
目前我倒是成了第一嫌疑人,因為隻有我跟這個黑子有過衝突。
要是非說動機,恐怖在場也隻有我有這個動機了。
“各位不用看我,我李風還沒有這個本事!”
我看著眾人的眼神,氣勢上也是毫不示弱。
就在大家互相猜疑的時候,突然人群中又是一聲尖叫。
所有人轉頭看去,又是一個人捂著嘴巴,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大仙廟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傻眼了。
憋寶人的一隊麵色也都沉了下來。
他們就算真有牽人舌頭的本事,也沒辦法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這尼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小眼現在也發毛了。
就算是站在一邊的方老板麵色也不好看,隻是盯著陳玉生。
“陳大師,你不是說這地方是風水寶地嗎?怎麼回事?”
方老板興師問罪,陳玉生也是皺著眉頭不知道咋回事。
隻有我心中微微一怔,掃了一眼眾人。
“剛剛做噩夢說舌頭被偷的是哪隊的人,問問他還夢到什麼了?”
我記得老一輩說過,有的人做夢就是能未卜先知。
大家聽到我的話也是左顧右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所有人互相查看了半天,整個大仙廟裏也沒有人帶著藍頭巾。
我們這一群裏,壓根就沒有這麼一號。
那剛剛說做噩夢的人到底是什麼?
“我找到了!我找到那個戴藍頭巾的了!”
角落裏的三兒呼喊幾聲,大家全都嘩啦啦圍靠了過去。
在大仙廟破舊的牆壁上,有些已經掉了顏色的壁畫。
而那個帶著藍頭巾的人正赫然出現在壁畫上。
畫中的他一手拿著剪刀,一手舉著舌頭,臉上還帶著瘮人的笑容。
而他的模樣,正是之前突然站起來說自己做噩夢的那人。
所有人在此刻全都是脊背發涼。
“鬧...鬧鬼,這是鬧鬼!”
“這...這不會是那什麼割舌頭的地獄吧!”
眾人圍著牆壁議論紛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恐懼。
隻有我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些寺廟裏的確有繪製的地獄景象,來警示世人莫要作惡。”
“但這裏是大仙廟,而且地獄裏割舌頭的應該是小鬼,哪能是人?”
“而且你們看壁畫上這個藍頭巾的男人,還嘞著牛皮腰帶,這能是神神鬼鬼?”
我指著牆壁上的畫,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進大仙廟,火堆瞬間被吹滅。
所有人都是下意識一縮脖子,借著慘白的月光,一個男人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身體微微顫抖。
“王生,你幹什麼呢!”陳玉生看著手下,不由得怒吼一聲。
“嘿嘿嘿,嘿嘿嘿。”王生勾了勾嘴唇,嘴裏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笑什麼笑,我問你話呢!”陳玉生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去。
手掌還沒碰到王生,王生直接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此刻的他也是猛地抬起了頭,臉色慘白如紙,那瘮人的笑容竟跟牆上的壁畫有七分相似。
“大家都不要過去,他這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
我攔住幾個想要上前的壯漢,趕緊開口阻攔。
這些人哪遇到過這種事情,都是不敢說話。
“敢問是哪路的大仙,深夜留宿,冒犯到您了?”
我看著如僵屍一般站立的王生,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在東北有很多這種莫名其妙發瘋的人。
大多數都是被什麼東西附了身。
雖然眼前王生的模樣過於恐怖,但怎麼說都像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王生聽到我的詢問,張了張嘴巴,喉嚨裏發出呃呃的聲音,像是已經腐爛是屍體開口說話一般。
“山神爺,土地廟,廟外有米缸,房外不擺梁。”
王生緩緩開口,這句話說完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
就連我也是愣住了。
我問他是什麼大仙附在了王生社會是哪個,結果這貨告訴我他是個胡子。
廟外有米缸是說我們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還說自己是個房外柱。
這是四梁八柱裏,專門給苦主送信讓他們拿錢贖人的,相當於送信跑腿的。
我轉頭看著宋當家的,他也是皺著眉頭,半晌沒說出話來。
我知道這老家夥以前是當過胡子,但對於這些早已退出曆史舞台的黑話也談不上精通。
“小李,我知道你春點亮堂,你跟他盤盤道!”
宋當家湊到我身邊,衝著王生指了指。
我心裏一時間也是沒底。
因為我可從來沒跟鬼盤過道啊。
我想了想,抬頭看著麵色慘白的王生。
“外甥看舅舅,哪能空手來?”
我跟他說咱們是同行,能不能通融通融。
“柱子不托梁。”
“白肉三斤半,黃魚燉七條,過了晌午半,香爐插柱香!”
王生說完這話,我眉頭就皺起來了。
他說自己就是個傳話的,當不了主。
明天晌午之前,要三十塊銀元加七根黃金,拿不上來,就全都死。
“雪太厚,鞋太薄,腳冷心不涼。”
我告訴他沒這麼多錢,咱們都是同行,能不能便宜點。
沒想到這話說完,王生也沒說完,隻是低著頭,從腰裏掏出了把匕首。
慢慢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眾目睽睽之下,王生用手生生將自己的舌頭扯出來,直接就是一刀下去。
瞬間鮮血飛濺,王生卻是一扔匕首,直接往廟外麵竄。
一邊跑還發出陣陣笑聲。
那笑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別讓他跑了!”
我呼喚一聲,一群人就跟著我跑了出去。
剛衝到大仙廟外,就看到王生已經趴在了地上。
宋當家抓起他的手腕,隨機衝我搖了搖頭。
“人已經死了。”
宋當家沉聲念叨。
我抬頭看著遠處山嶺上那已經廢棄的綹子,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群死了的土匪綁的是死票,咱們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