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地上的死屍,臉上一片陰沉。
就連一旁的宋當家也黑了臉。
我倆畢竟是對胡子這一行有點了解的,知道這死票代表著什麼。
一旁的大小眼性子急,直接一把扯下頭上的皮帽,狠狠摔在了地上。
“什麼他媽的死票活票!我們這多人還能被一個死鬼給嚇唬了?”
“眼爺我誰也不怕,隻要敢來,就算是鬼,我也再殺他幾遍!”
大小眼麵露凶光,直接把腰裏的刀子掏了出來。
但對於這貨澎湃的演講,我是壓根一個字都不信。
每次有什麼事情發生,這貨叫的最凶,離得最遠。
若是剛剛跑掉的哪位殺個回馬槍,這主估計得嚇得尿褲子。
“李兄弟,這事你看怎麼辦?要不要咱們連夜走人?”
宋當家言語間對我十分客氣。
之前吆五喝六的陳玉生站後麵,也是一言不發。
方老板和他身邊的女人也盯著我,像是在等著我的回答再做決定。
“不行,這死票在胡子一行是最難纏的。”
“就算咱們連夜離開了這大仙廟,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會一直纏著我們。”
我伸手閉上死屍的雙目,也是深深歎了口氣。
雖然知道這大興安嶺不是什麼善地。
但也沒想到這才剛剛進來,就遇到這麼一檔子事。
“那個...李兄弟是吧?那你看咱們現在辦?你給想個辦法,錢不是問題。”
一向自視高傲的方老板,也在此刻衝我低了低頭。
畢竟這才剛剛進山一天,如果因為這點事情就打道回府,那他方老板就真成了雷聲大雨點小的廢物了。
雖然他衝我拋出了利誘,但我現在心裏想的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情了。
現在被這群東西纏上,如果不能解決,就連我也走不出這深山老林。
心中不斷琢磨之下,我隻得抬頭看向了遠處破舊的綹子。
雖然這群綁票的胡子已經死去多年。
但就算是變成了鬼,也總得守這一行的規矩吧?
隻要他們還是胡子,那這一切就有辦法解決。
“你小子倒是快他媽說啊,墨跡什麼玩意呢!”
大小眼急的上躥下跳,也沒了剛剛那股子狠勁。
我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唯一能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
“上山,靠窯!”
滿山的白雪反射著悠悠的月光,山上那座破敗的綹子,在此刻顯得格外詭異陰森。
宋當家一聽到我說這話,驚得後退了幾步。
雖然他年紀比較大,但其實他也沒真的進過綹子。
畢竟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宋當家成事那年,早就沒這一行了。
所以這老家夥壓根就是半斤八兩,連我都不如。
但他也知道什麼叫靠窯。
靠窯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同行,我上山拜神,加入到他們的綹子裏。
到時候大家都是一夥人了,有什麼事情自然也就好說了。
“我說李兄弟,你沒搞錯吧?你要靠那群死人的窯?”
宋當家瞬間明白了我心裏的想法。
如果對方是一夥真綹子,那一切都還可行好說。
但說破了天,對方也是一群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啊。
靠死人的窯,這真是宋當家頭一次說。
“好,既然李兄弟有了解決辦法,那就趕緊出發吧!”
“隻要這件事情能夠做成,我獎勵你們每人十萬塊錢!”
方老板一聽有了法子,也根本就沒考慮什麼安全問題。
其實在他眼裏,我們這群人不過就是他花錢雇來的嘍囉。
死不死的根本就不打緊。
我跟宋當家壓根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畢竟現在要考慮的是如果不能離開,大家就都要死在這裏。
“我們上山也行,但一般的綹子裏都有搬馱先生。”
“這綹子的選地之類,恐怕還事關風水之說,陳老您恐怕得跟我們走一趟。”
我轉身看著陳玉生,隻能是言語間放客氣一些。
畢竟如果有其他事情,我可以通過爺爺交給我的東西解決。
但風水這一門博大精深,根本不是三五日,讀幾本書就能掌握的。
陳玉生一聽我求到了他的頭上,也是挺直了腰杆,拿捏了幾分姿態。
“我陳某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
“不是我托大,在我陳玉生麵前,那些胡子的風水,根本就不值一提!”
陳玉生言語中雖然客氣。
但話裏話外卻將我們這群人給貶低了一下。
眼前這緊要關頭,我們也懶得跟他掰扯太多。
“那陳老,您看咱們這就出發吧?”
聽完陳玉生的話語,我便抬手衝他招了招手。
畢竟這群胡子說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今晚若是不上山解決這個問題。
那等明天,可就不僅僅是割舌頭那麼簡單了。
“行了行了,你個牙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催什麼催?”
“想讓我陳玉生過去不是不行,但我跟你們這群胡子可不一樣,要我出手,起碼出一百萬!”
陳玉生坐地起價,哪有什麼風水先生的道骨仙風,開口就是談錢。
方老板雖然為人比較霸道,但在錢的事情上,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陳玉生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帶了三個他的人,在我們這群人的保護下前往遠處的破敗綹子。
夜晚的大興安嶺格外寒冷,陣陣冷風就像是刀子般劃過臉頰。
我們一步一個雪坑,艱難的往山上走。
大興安嶺不同於其他山嶺,這裏樹木十分茂密。
隻要是進了林子,那茂密的程度,連月光都很難照射進來,就別說辨認方向了。
但現在有陳玉生這個風水大師,我們一行還算順利,大概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到了這綹子前麵。
眼前是一個較為普通的山寨大門,全都是用木樁排成的,隻是顯得有些破舊。
我這邊正要查看個清楚,一邊的大小眼卻是大喊了一聲,讓我們幾個都猛然一震。
“二眼你鬼叫什麼?”宋當家頭都沒回,直接就是嗬斥一句。
“老...老大,你看這是什麼玩意啊...”大小眼指著一邊的木樁,眼中充滿了驚恐。
我順著大小眼的目光看去,白皚皚的雪地上透著幾點殷紅。
順著木樁往上看去,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愣在了當場。
木樁之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肉塊,還在往下滴著鮮血。
這些肉塊不是別的,正是人的舌頭。